石凤岐则摸着鼻子笑道:“哪里哪里,都是些雕虫小技,入不得先生的眼。”
上央听着只笑,问道:“公子不恨我了?”
石凤岐摇头:“要恨早就恨了,何必等到现在?先生你与老胖子也是为我好,我自己以前不成器我自己知道,不狠狠上个教训不知回头,虽然有些不甘,但总不至于怨恨。”
的确,石凤岐那日只是气上了头,说出去的话也是由着心头的不快发泄出去,真要说恨,怎么可能?上央待他哪里不够好,能教的能给的,全都给了他。
就不要提老胖子了,帝君当爹当到他这份上,自己也该知足了。
上央见石凤岐这般说,心头的内疚稍稍去了些,只说:“公子要当心,林皇后手段高明,你要注意着,别被她反咬一口。”
“先生你这是瞧不起无为七子的本事了?”石凤岐笑道。
“也对,你们还是两个无为七子,先生很放心。”上央说罢就走了,这些年轻人有着年轻人行事的方法,他们这些大人们,就不要再掺和了。
未过多久,当林家所有近的远的亲的疏的人脉都快要被石凤岐连根拔起的时候,林皇后终于坐不住了。
她可以继续沉默下去,不给出任何把柄被石凤岐抓住,但是这样一来,她苦心经营数年的朝中关系,就全部要崩毁于一旦,石牧寒再无翻身的可能。
他们的确能保得一命,太平无事,但是他们也永远都不可能再摸到东宫的大门。
石凤岐的目的也就是这个,要么,被他削弱到一无所有,只是个废后废皇子的地步,要么,她绝地反击,自己就可以与她斗一场高低。
进退两难,不管林皇后选择哪一个,对石凤岐都是有利的。
林皇后这也是被逼得没办法了,她隐忍了大半辈子就是为了百尺竿头更进一步,眼看着根基都要毁完了,到时候别说更进一步,不日退千里都要烧香拜佛了。
于是她的反击来得迅速激烈。
各地,揭竿而起。
林皇后代表的是贵族阶层的利益,在上央掌权大兴改革的这些年,这些贵族们是一直靠着林皇后,才得以勉强偷生,保持着他们贵族的地位和部分财富,如果林皇后倒下,那么再也无人可以暗中制衡上央。
所以,当林皇后振臂一呼,要除上央,灭暴政,正朝纲,清君侧的时候,各地权贵,应声而起。
他们的口号与要求很简单,废太子,杀上央。
一回在上央府上,鱼非池与石凤岐前去作客,豆豆愁着小脸给他们上茶点,抿了半天的小嘴,像是想说什么话,但不敢说一般。
鱼非池看着奇怪,便问她:“豆豆怎么啦?”
豆豆瞄了一眼上央,小声道:“我就知道先生推行新政,总会有人想对他不利的。”
鱼非池听了发笑:“他伤及了很多人的利益,当然会有人对他不利,不过你是感觉出来的,对吧?”
豆豆点点头,哀愁道:“鱼姑娘你也是知道我的,我总是对不好的事情很敏感,先生做的这个事,不好的。”
上央止住豆豆,不让她继续往下说,又对鱼非池笑道:“鱼姑娘不必放在心上,豆豆只是担心我的安全,没有她说的那么严重。”
鱼非池听罢一笑,上央做这些事有没有危险,鱼非池大概是所有人里,最清楚的那个了,毕竟另一个世界做这件事的人,最后得了个五马分尸的结局。
不过,上央深得隋帝宠信,又是石凤岐的老师,这样惨烈的后果,他应该是不会遇上了。
拍了拍豆豆的小手,鱼非池像是贪着豆豆小手的细腻柔软一样,还捏了几捏,一边捏她一边说:“放心吧,你家上央先生不会有事的,有我跟你家公子在呢。”
石凤岐在旁边看着眼睛发绿,一把打掉鱼非池的手:“说话就说话,乱摸人家干嘛?”
“豆豆是个姑娘家!”鱼非池觉得他这个飞醋吃得简直离谱!
“姑娘家也不准摸!”石凤岐大概觉得这话威胁性还不够,又补了句:“豆豆是先生的人,只有先生能摸!”
上央低头轻咳,豆豆一脸飞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