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写罢之后说:“这些都是与林皇后有直接关系的人,要么是远亲,要么是姻亲,小师姐,石师兄,这应该就是你们需要的了。”
石凤岐眼中露出赞赏的神色,拍了一下迟归的肩膀:“厉害啊老七,以前在南燕的时候你说过目不忘,我还以为只是夸大吹牛呢。”
迟归抿着嘴笑了下:“石师兄你不要小看人,我可是靠自己真本事考进去的无为七子,才不像小师姐靠作弊。”
“我怎么作弊了,我好说也是跟音弥生辩论过一场的人,我那时候就说以法治国比以德治强,这会儿上央推行的新法不正是应证了我的观点吗?那依阿迟你这意思,是上央也不行咯?他可是得过鬼夫子称赞的人,你不会忘记了吧?”鱼非池一脸赖皮,倒也是难为了忘性大过天的她,还记得那场辩论的主题。
迟归笑着连连点头:“是是是,小师姐你最厉害了,我看了一天这些东西,眼睛都累了,先回去睡了,小师姐石师兄,你们也早些休息吧。”
“回去到厨房找点吃的,别饿着肚子睡。”鱼非池叮嘱道。
“知道了,你们也是。”迟归说完之后没再停留,只是揉了揉有些发酸的眼睛就离开了小院子。
鱼非池靠着门框看着迟归走远,脸上带些笑意。
石凤岐瞅了会:“看啥呢?”
“阿迟好像想开了。”鱼非池心头顿觉一松,小阿迟能回到以前的状态就好。
“我倒挺希望他想不开的。”石凤岐这个话好像有点问题。
“什么?”鱼非池扭头看他。
“他想不开,就不会来这院子,不来这院子,就不会打扰我们二人,不打扰我们二人……我就可以……”石凤岐嘿嘿嘿地笑着走过来。
鱼非池手指头一点,戳住他胸口,另一只手指指后面阿迟写下的十七郡:“把正事儿办完了再说,你一大老爷们一天到晚赖在床上算怎么回事?”
“我不是赖在床上,我是赖在你身上。”他说得极是正经。
……
何以能如此不要脸?
不过那天晚上,石凤岐的确没能赖上床,油腔滑调归油腔滑调,正事儿总得要办。
他不止一天没赖上床,他是连着七八天都没能上床。
这七八天里,声讨石凤岐与上央的声音已经越来越大,各地闹事的人也越来越多,渐渐已有不能控制之势,而在大隋沉寂了许久的奴隶也重新在各地出现。
本来在上次鱼非池弄死了叶家之后,大隋的奴隶生意就已经一落千丈,石凤岐也不喜欢这行当,隋帝就当顺了他儿子的意,有心把这门生意淡了下去。
又因为上央推行的新政里,并不允许各位贵族家中有过多富余的银钱去圈养奴隶,便导致了大隋的奴隶生意这行当日渐凋零。
所以大部分以前在大隋的奴隶生意都开始西迁和南下,迁去了西魏与商夷,反倒是以前生意最好的大隋,很难再看到有什么奴隶的身影。
现在他们大概是想着能一举推倒上央的暴政,那奴隶也就能重新用起来,他们高高在上的贵族优越感,也可以踩着这些奴隶的脸重新建立,故而,所有侯门贵族里,最最令人不耻的事物又出现了。
石凤岐在得知了奴隶生意的复苏之后,对林皇后的死刑判决也越发逼近……踩什么不好,踩着他家小娘子的底线上,不弄死你们就有鬼了。
朝堂上每天都在被这些事而搞得乌烟瘴气,隋帝就是再偏袒石凤岐,也不能管住别人的嘴巴不说话,而且这些人只是喊着要除掉上央和废掉太子,并未提到要对皇位有什么想法,最麻烦的是这些人有组织有预谋,平日里还都是良民,并没有犯下过什么过错。
隋帝便是想去镇压,也得寻个好由头,但是眼下,并没有好借口给他用,更不太好直接对林皇后和石牧寒下手,总不能无缘无故的杀一个皇后,杀一个皇子,隋帝总要考虑一下天下百姓的看法。
而且他知道此事就是林皇后和石牧寒所为,他也想看看,石凤岐自己能处理成什么样子,他与上央,虽然半只脚已经下水了,但仍然没想过要完全踩进水里去,说好了这是石凤岐自己的游戏,他就要自己玩得漂亮。
时局变得极为紧张,石牧寒每天早朝的时候看到石凤岐,眼中都会流露出阴冷且嗜杀的笑意。
他看着石凤岐,感觉像是看着一个已死之人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