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心疼卿白衣,他哪里会是商帝的对手?
鱼非池关心不着这些大人物们的事情,她只是关心着叶藏如何快速地把他在偃都的根,挪到南燕去。
南燕对叶藏这样一位大财神自然是欢迎的,这倒不用担心,甚至不必请音弥生暗中盯着,也可以得到燕帝的默许。
难的是叶藏这些年的生意实在是太大,很多东西都已经在后蜀,在偃都有了定式,也为后蜀带来了巨大的利益,如果离开,对后蜀来说是不小的损失,他们会不会把叶藏榨得干干净净之后再放开很难说,同不同意这样一个重要的人物去往南燕,也很难说。
说到底了,卿白衣也是后蜀的蜀帝,他如果要翻脸无情,谁也没办法说什么。
叶藏生意的轻易改动,怕是要伤筋动骨。
伤筋动骨,也好过死在后蜀。
瞿如他们在一个风和日丽的好日子里来到金陵,迎接他们的除了必须到场的商向暖韬轲等一众商夷重臣,还有鱼非池与石凤岐。
老友相见,自然是心情欢畅。
商葚见着鱼非池,直接跳下马来几步冲过去,紧紧地抓住鱼非池的手,笑声道:“小师妹,我都听叶藏他们说了,多谢你。”
鱼非池见到他们还好好的,便觉得,一切的辛苦都值得。
“瞿如师兄!”石凤岐上去迎住瞿如,瞿如身上还带着旧伤,但此时也顾不得了,上来与石凤岐重重拥抱,“石师弟!”他又看到站在一边笑着的迟归,拍了拍迟归的肩膀:“就连小师弟也长高了不少。”
几人正说着闲话,看到后面的马车缓缓到来,从马车上走下来一个病怏怏的人,身着紫衣,年纪不大的样子,约莫二十五六左右,容貌甚是清俊,只是脸色过于苍白不见血色,走路也轻飘飘的,好像随时都会倒下去一般,只是那双眼睛睿智通透。
“这便是书谷了?”鱼非池问商葚。
“不错,正是他。”商葚语气复杂,难以说清对书谷是喜是厌。
书谷下千得马车来,见到诸人行过礼,最后来到韬轲跟前:“后蜀书谷,两位想来便是韬轲韬大人,还有长公主殿下了?”
“书谷公子一路辛苦,宫中已备下酒席与卧榻,请。”长公主身份比韬轲高一重,这时候倒是商向暖说话比较有份量。
她在这种场合下总是从来不怯场的,她从来都是雍容贵气的长公主。
“多谢长公主费心安排。”书谷稍微点头,当是谢过。
书谷随着商向暖入了王宫,神色很是复杂的韬轲看着鱼非池他们:“你们两啊!”
“师兄你别气了,这不挺好的吗?大家都不用打仗,不用死人。”鱼非池哄着韬轲。
“走吧,长公主给瞿如他们安排了离你们近的房间,你们晚上可以多说说话。”韬轲无奈地摇头笑,谁又能拿这个总是天不怕地不怕,闯起祸来谁也拦不下的小师如何呢?
瞿如说了很多这几年来他所遇到的事,自打鱼非池他们离开后蜀之后,他跟商葚就一直在军中任职,他并没有对卿白衣有任何偏见,他给卿白衣带出了一支强大而有力的军队,至少比他之前那孱弱不堪的大军要强上好几倍。
但是他一直有一个问题不太明白,这个时候正好问石凤岐:“石师弟,你当初把我留在后蜀帮蜀帝,难道不怕有朝一日,我真的归顺蜀帝吗?他待我们……算是不错的。”
石凤岐笑着给他倒酒:“我为什么要担心?就算你真的归顺的蜀帝,也只是证明你找到了值得你为之效力的君主,我为卿白衣有这样的能力感到高兴,也为你有这样值得效力的君主感到欣慰。”
“石师弟你胸怀当真博大。”瞿如是军中出身,喝起酒也很利落,喝得石凤岐都有点怕,谁没事儿用大碗喝酒啊?
石凤岐说:“我倒也不是胸怀博大,我不过是不想看到后蜀太过孱弱罢了。算了,不说这些了,说说你们吧,书谷那人怎么样?”
“怎么讲呢?”瞿如犯着愁,他一向不是很会说话,自然而然地看向了商葚。
商葚笑着接过话头,说:“书谷对蜀帝自然是忠诚的,对后蜀也是尽心尽力的,只不过,他不信任我们,因为我们是你石师弟你的朋友,他觉得,我们不过是你安插在后蜀的细作,如果某天后蜀与大隋之间发生了冲突,我们会立刻倒戈倒向石师弟你这方,这对后蜀是极不利的。所以,他对我们不满,倒也是常事。”
这人的担心倒也不算是有错,现在石凤岐与鱼非池拼着小命能维持得住这天下的暂时平和,谁能知道,会不会过了不多久,下一个要跟后蜀生死相向的就是大隋呢?
“说起这个,我们倒是险些忘了,要恭喜我们的石太子,和太子妃了!”商葚笑声爽朗,看着坐在对面的石凤岐与鱼非池。
石凤岐面色微微一滞,笑道:“有什么好恭喜的,反正,我们之间又不兴那套,不过呢,在石师弟我坚持不懈的努力下,的确抱得美人归,以后我看你们谁还敢再笑话我死活求不到非池芳心了!尤其是叶藏那王八蛋!”
众人哄笑,说起了以前石凤岐为了哄鱼非池看他一眼干过的那些蠢事。
笑声很大,阴霾也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