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女人长得不错,年纪,在三十左右。近距离能看出来,她的脸上打着粉底,艳妆浓抹,但是,看起来是个老手,手艺很好,一眼过去,只觉得端庄妩媚像个少妇,并不因浓妆而显得太过突兀。一看她那身衣服,还有习惯性地盘起来的头发,我就知道,这女人不是银行职员就是保险公司出来的,只是我对别人的**没有兴趣,所以没问。
“你是祁三爷的徒弟?”很小心地打量一番,对方问道。我转头看看在一边憨笑着的喜子,木然地点了点头,“我叫祁凤鸣。您找我有事么?”
“有,当然有了。”对方说着,看了看四周,旋即摆出一副有点忐忑的样子凑近了对我说:“我爸,失踪了。”
“你爸失踪了?这种事应该找警察啊,怎么跑到这里来了?”一脸诧异地看着她,我更奇怪了,这时候,对方神色一暗对我说:“已经失踪三天了,警察那边,一点消息都没有,我老公怀疑他,遇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的,想找人出来看看。”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恍然大悟,我笑着说。
“我有一个邻居,两年前,听说过你们叔侄俩的事儿,所以......想来求祁三爷出山帮忙,按照地址找过来才知道,祁三爷,已经去世了。”那女人说着,转过头来看着喜子一眼,小声道:“他说,祁三爷虽然走了,但是,祁三爷的侄子还在,还说你的本事大了去了,祁三爷能做的,你也能做。只是,只是,有本事的人,出场费也不低。”
对方说着,有点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我靠在椅子上,歪着脑袋看看喜子,喜子龇着大牙笑得很猥琐,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儿。
“喜子说的不错,我们这行当,很危险,一般人做不了,即便做得了,也不愿做。行内的规矩,根据不同内容不同情况,有不同的收费标准,一般,要出门的,都是一千块起底做押金,然后,根据现实情况议价,即便失手了,也不退款。您要是能接受的话,我可以试着帮帮忙,实话跟您说,我现在,基本不做了,这口饭,不好混。”
“一千块?”伸出手指比划了一下,那女人略显诧异地看着我。
“押金。不是全部。”犹豫了一下,我说。
“好,没问题。”对方说着,十分欢喜地拿出钱包取出一沓儿钞票,放在桌子上,“这是两千,您什么时候可以出山帮我?”
“现在。”我说着,下意识地回头看了喜子一眼,挺惊讶:“那个,绕我问一句,您是做什么的啊?”
“职员。”拢了一下头发,那女人说。
“哦。”我说着,点了点头,“那你父亲呢,他是怎么失踪的?你先跟我讲一讲吧,越详细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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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番长谈,也算开门见山,详细了解了一下事情的经过之后,我有点后悔随随便便接了这趟活计。
这个女人,叫沈君如,跟我一样,是从山里头长大的。大五年前,沈君如大学毕业,在一家外企找了一份实习的工作,实习期满,成绩优异的她自然而然地留了下来,而后,又阴差阳错地跟比他大了将近二十岁的部门领导走到一起,现在,就是他那个秘而不宣的男朋友的私人秘书。
这年头儿,类似的事情并不少见,大家各取所需,本来也没什么,看她说话的时候遮遮掩掩,我知道,这女人,还是很在意别人的目光的,或许,也正是因为这样的性格,让两个人的恋情,一直藏在地下不能见光,直到现在出了问题,她依然,非常倔强地坚持着。
沈君如的父亲,住在距离这边将近百里的一个小村子里,村子四面环山,出来一次也不容易,老父亲很久没有见到女儿了,大老远地背着山货过来,女儿特意请了几天假陪着老父亲四处走走,临走时,还揣了很多钱给他,但是,做父亲的不容易,见女儿的境况,也不是太好,沈家老汉,明面上把钱留下来,又在离开之前偷偷地把那些钞票压在家里的果盘上,等沈女士发现的时候,老父亲已经走了两天了,她心中酸楚,往老家打了个电话,但是,转过头来接到回信,家里人却说,老头子一直没回来。
这件事,可是把沈女士吓了一跳,想父亲平日节俭,或许,他是不愿意花钱打车耽误了行程,于是,她耐着性子又等了一天,再次打电话过去,老父亲,依然杳无音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