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墨扶着栏杆,并不敢着急,事情总有先后,况且还不知当年血杀七千里的这位是什么脾气,若是应小差错而惹恼了她,连死字恐也不知该如何写。
这位可是因血杀七千里而闻名,不是因痴情。活了千年的老怪物,很难把握她的心思。
在云中宫一呆便是三天,期间还淅沥淅沥下过场小雨,打湿了梧桐叶,那些火红色叶子更加明丽。
宁采薇未来,魔一飞亦未来,虎炽早已急得不安,即墨虽表情平定,竟也罕见的未能入定,只是心中不断思考心眼之事,感到有所收获,神魂之伤也在缓慢恢复。
“小墨墨,姑姑寻你。”魔一飞破门走来,有些懊恼,“早知如此,我便不应该让你上山的,真不知那负心人有何好。”
穿过长廊,登上天梯,径直走上庞大的浴火梧桐树,那位正坐在树巅远望,手上是一根缩小的羽毛,一根残断的浴火梧桐树枝。
“小飞,你先去吧,我有些事想问问这位公子。”宁采薇挥手,缓缓回头望向即墨,在她身边,站着一位漂亮少女,正是李楠楠。
“姑姑……”
“下去吧!”
魔一飞抿抿嘴,走下梧桐树,郁闷至极。
“楠楠,你也下去吧!”
“虎炽,你随楠楠姑娘下去。”
待到三人离开,宁采薇方淡笑,挥手置展茶具,展示精彩茶艺,“坐!”
即墨告罪坐下,有些局促不安,真正坐在这妖女对面,才会感到那种压迫,不带任何气势,反而压迫的即墨难以言语。
“你可知欺骗我的后果。”宁采薇向即墨推去茶盏,这一刻,她才更像那极古帝城公主,血杀七千里的妖女。
“晚辈句句属实,前辈自会明察。”即墨不敢喘大气,端着茶碗的手微微一颤。
“可是你却骗了我,上一个骗我的人,被我扔进罪恶亡都,你呢?是自己选择,还是我为你选择?”
幽蓝色的火焰在茶壶底下跳跃,茶水碧绿色,不含杂质,茶香四溢,飘满空中。
“这是我采的雪山灵茶,三百年也不过只能收半斤,送过友人,我也只剩下一两……”
“晚辈受之有愧。”即墨慢慢心定,知晓宁采薇只是恐吓。
额上汗滴落入茶碗中,溅起一圈涟漪,缓慢抬起拳头大的茶碗,将清茶送入口中,过齿留香,这茶多的是甘甜,没有半丝苦涩。
“茶中落入汗,味道就变了。”宁采薇推来新的茶盏,让即墨重新品尝,“此话不是自夸,年轻一辈中,除了小飞,你是第二个饮我茶的人。”
“晚辈不胜荣幸。”
即墨缓缓将茶杯送到唇边,只是滑入一丝,便感到苦的难以吐出,却又不敢将茶盏放下,在苦涩中过了大概十几息,竟感到一股甘甜从味蕾深处浸出,随即出来的是馨香。
即墨许是懂了这杯茶,再次轻轻抿上一小口。
这碗茶,只能细细品,若是喝急了,就没有甘甜,只有苦涩了。
“如何?”宁采薇期待看着即墨,笑道,“小飞只喝过一次,就不敢再喝第二次。”
“前辈茶艺精湛,此茶更是茶中极品,苦后为甜,这种甜,是苦的酝酿。”即墨慢慢放开,少了几分畏惧,多了几分怜惜。妖女如何,血杀七千里如何,不过是个痴情女子罢了。
“来我仙凰山,是何用意,恐怕不单单是为我送来那根梧桐树枝,这座仙凰山,可无几人愿来。”宁采薇轻轻抿着茶,望向即墨。
“晚辈确实有事相求,还望前辈告知。”
“说。”
“绝道圣胎的先辈,可否均被阻挡在道合门前?”即墨将手中茶碗捏紧,复又轻轻放在石桌上。
宁采薇望了眼即墨,点头道,“绝道圣胎难入道合,即使皇朝古籍,也未有超越道合境的记载。”
“原来如此。”即墨失望,苦笑低头,这真的走到绝路,前方是悬崖,去路从中间断裂,看不见对面,也跃不过去。
“不过也有绝道圣胎战力堪比圣贤,与圣贤相比犹有胜之,且留有修炼方法。”宁采薇方断了去路,又指出一条小径,蜿蜒通向对面。
“还请前辈明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