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娇已经醒了,就在慕容冲说“杀”的时候。那么冰冷的一个字,他说得无比轻松痛快,她觉得不可思议……
去琼云宫的路仿佛比王太后寿宴那日走的要漫长。天娇觉得快走不动了,两条腿根本不听使唤,何况还穿着繁复的仪服了。
“还是叫个辇车来吧?”樱桃又重申一遍。
“不用,就快到了吧?”天娇心里是多么渴望靠在舒服的辇车里,不用走路去。可她娘提醒过她,给王太后请安问好一定要心存虔诚,不可骄奢摆谱,才是贤惠媳妇的作派。
哎!什么贤惠媳妇。说好了只是寻龙犀,怎么好端端地就成了别人的媳妇了呢!她也搞不明白眼前的局面是怎么造成的,是母后说的凡间历练吗?是不是只要顺其自然,一切便会水到渠成?她觉得一切都朝着她不可预知的方向发展了。
胡思乱想的结果就是腿脚变得灵活了,总算撑到了琼云宫。
“……难为你起早来看我。”王太后笑眯眯地望着天娇。天娇却觉出她眼神里的不善。
“冲儿一直勤理朝政,才有大幽今日的江山。他向来不喜儿女情长,曾有多少妙龄绝色的大国公主郡主说给他,他都当耳边风。以至于到今年十八岁了,才终于肯听她的话,先纳一个妃子……希望能尽快开枝散叶,早日稳固慕氏王族地位……”
王太后喋喋不休的话在天娇耳边嗡嗡作响,在她听来只有一个意思:你不够妙龄,又没强大家世背景,还臭不要脸地痴缠着我儿子,害他耽误政事。更别妄想一个人独霸我儿子,若能早点生个儿子还有当上王后的可能,不然等纳的妃子多了,就没你什么事了……
天娇心里不时冷哼,真想拿话都回过去。转念一想,和她一个凡间婆婆斗个什么气,等哥哥回来就赶紧离开。想到刚才他冰冷的一个杀字就心生寒意。
“……你这个发髻是艾公公梳的吧?”
“啊?!”天娇下意识地摸了摸头发。
“真好看!可惜锦云前天一早就走了,还不知什么时候能再见到她!我赏她什么都不要,真让人心疼。”王太后眼巴巴地望着天娇的发髻出神,脸上流露出一丝遗憾。
“怎么没簪那对琉璃钗呢?锦云不是送给你了吗?”
“啊?我簪这支流苏钗已经习惯了,行走方便。”艾公公是要帮她簪那对碧透的琉璃钗,说是云公主亲手制的。天娇觉得那对钗确实好看,可惜她看到妆镜前摆着她的那支流苏钗,其它的就显得黯淡了。她想不通,这支流苏钗怎么又出现了!
王太后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复又叹了一声,“那对琉璃钗是锦云准备出嫁时簪的,没想到她舍得送人!这孩子……”
王太后将没说出来的话强咽了下去。
“那就还给她,我不知道她是怎么放到妆盒里的。也没当面和我说。我也不需要这些东西,累赘得很。”
“什么话!怎么这么不懂规矩!你怎么一点感恩的心都没有呢?锦云这阵子为了你的婚事忙前忙后受了多少累你知道吗?还要依着冲儿的想法讨好你,真不知你上辈子是修了什么福,能得到我冲儿的倾心……”
“关我什么事?都是她自愿的,我又没强求她。凭什么数落我?”天娇气得站了起来。
“反了,反了!敢和长辈顶嘴。来人,掌嘴!”
王太后气急了,见她身旁的掌事姑姑犹豫着没挪步。“反了,就连奴婢都支使不动了,是嫌我老了不中用了,开始巴结后宫新主子了?”
“奴婢们不敢!”哗啦啦跪倒一片。
天娇还没听明白王太后的话,“啪”地一声脆响,脸上就挨了王太后一巴掌,她怔了一下,嚯地推开王太后,撒腿就跑出琼云宫。
“王妃,天娇王妃,等等,那里不能去啊!”樱桃和青桃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天娇已模糊了双眼,只想一直跑,跑到一个没人的地方。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