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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老师，你这么夸我我会骄傲的，其实我也是被你逼的，你的交际能力太强了，在公安部门这么一个阳刚十足的单位，我一辈子都不可能比你跑得更好，所以只能另辟蹊径，做一些调查采访、曲线救国，不至于被你比得太惨。总之，我们俩也算不打不相识吧。不说这个了，你说有事跟我商量，什么事啊？”

高傲沉默了好一会儿，终于下定决心一般说：“我想重新谈一谈合作的事。”

“合作？你说的是通稿？以前可都是你拒绝我……”

“我过去瞧不上你，以为你只会耍一些装傻抱腿的小把戏，所以你提出合作的时候我很排斥，现在不一样了，你我合作绝对称得上强强联合，合则两利，斗则两伤。”

“谢谢高老师，非常高兴能得到你的认可，不过，我们真的有必要合作吗？你在晚报，晚报有晚报的定位，我在都市报，都市报有都市报的侧重点，其实我从一开始就觉得我们完全没有通稿的必要，而且通稿对办报不利。”

“虹猫大记者，你想多了，你以为合作就是通稿？那太低端了，我说的合作不是通稿，而是合作采访，线索共享，你我配合可以优势互补，取长补短。”

“具体说说看。”

“简单地说吧，你的暗访能力是我所不具备的，而我的人脉和线索源是你不掌握的。我有一条重要渠道，全市乃至全省重大突发事件，我会在10分钟以内全部掌握。你别不信，就比如西池农贸市场那个野生保护动物销售点，我10个月前就掌握线索了，为什么不提前采访？因为我觉得没必要冒险，我有足够的线索写稿子，只是最近被你的赌狗记逼急了才想打个翻身仗。

“当记者靠什么，不就是靠人脉、靠线索吗？我有线索，你有能力，咱俩合作，对你我都有好处。虹城都市报有半年一评的特别贡献奖，只有一个名额，奖给表现最突出的记者，奖金是5到10万元，前提是，你不仅要稿子多而优，条口上也不能经常漏稿，否则的话，你暗访再多也白搭，稿件再多也是白搭。

“晚报也有一个类似的奖项，去年这个奖我拿了两次，如果不是你，今年上半年的奖应当还是我的，但是你太强势，在这么下去我的奖恐怕要泡汤了。当然，不客气地说，你在公安上一直漏稿，都市报的大奖也落不到你的头上。你考虑考虑。”

高傲说的有道理，骆千帆不傻。虽然凭借“赌狗记”和“罪恶的交易”两个系列报道引领一时的话题，但要想拿到半年大奖太难了，特稿部的那帮家伙都比骆千帆更有资格，稿件的影响虽然没有骆千帆的影响那么大，但也都是实打实的暗访、调查得来的。最关键，条口漏稿这一关就过不去。

暗访的成败关键要看选题，选题的好坏关键要看线索，高傲的线索源的确优势很大。

“高老师，能不能问一问，你的线索渠道为什么那么广？”

“你套我的话？别套了，我是不会告诉你的。合作还是不合作？”

“合作。”

“真合作？”

“真合作。不过高老师，丑话说在前面，你给胡菲菲的稿子里下过雷，这种事情以后不会发生吧？”

“我只提供线索，然后我们一起采访，各自写稿，我想埋雷也没机会不是吗？”

“那……我们就合作愉快吧。”

高傲和骆千帆握了握手。重新落座，高傲问道：“鲁老师最近好吗？”

“还行吧。”

“我一直想见见他，但是他总是不给机会。”

“你喜欢他？”

“唉，我们俩的关系说不清楚，求你帮个忙，我有一封信，麻烦你带给他。”高傲从包里取出一封信交给骆千帆。信封上字体娟秀，写着“鲁老师收”“高傲敬上。”

“放心吧高老师，我一定带给鲁主任。”

……

虹城都市报社。

鲁鸣接到信的时候，脸上滑过一道不易察觉的伤感。拆开信仔细看了一遍，微微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