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莹一噎,竟然不知道反驳什么。
半晌,她冷哼道:“花拳绣腿也好过某些人像个懦夫似的逃婚。”
这话说得江元重可就不爱听了。
他将自己的茶杯满上,徐徐道:“首先,我离家并不是为了逃婚,其次,那些行将就木的老头子订的婚约我从来没有承认过。最后……”
“你难道就想嫁给我?”
“谁想嫁给你啊!少自作多情!”红衣女子露出一脸吃苹果吃到半条虫的厌恶表情。
她和江元重算得上是青梅竹马,但自小两人相看两相厌,关系势同水火,能像现在这么平心静气地坐下来谈话的机会都很少。
江元重摊手道:“那不就成了,反正我也没兴趣娶你。”
双方都不乐意的婚约要来做什么,还不如早早退了,省却那些麻烦。
沈莹皱眉道:“那可不行。”
“怎么不行?”
沈莹抿了抿唇,生硬道:“不是嫁给你,便是嫁给那些我连见也没见过的男人,我也不愿。”
“那是你沈家的事,与我有什么关系?”
沈家虽说与江家为世交,但他总不至于还要去操心人家女儿的婚事吧。
“如何同你无关?你先前得知订下婚约连夜跑路,知晓此事的人都在嘲笑我,你竟还说与你没有什么关系?”沈莹怒而拍桌道。
提起这茬她就生气。虽然她对这婚约也是千万般不满意,但是江元重直接逃婚就是赤、裸裸打她的脸了。她作为家中独女,从小被捧在手心里长大,江元重却害得她丢尽了脸面,那段时间她都不敢轻易出家门,就怕听到别人的流言蜚语。
什么“定然是那沈家小姐长得太丑江公子看不上啦”、“沈小姐太过泼辣不是良妻”等等,听得她只想拔剑砍人。
江元重无奈:“都说了不是因为婚约才离开江家的。”
顿了顿,他补充道:“当然,这也确实是其中一部分理由。”
“我不管,你得和我回去。”她实在咽不下丢脸的那口气,况且……
她看着江元重沉默的脸又加了一句:“而且,老夫人也病了,你真的不回去看看她么?”
江老太君是江元重的祖母,也是如今神剑山庄的一把手。江元重自幼失怙,十岁又没了亲娘,全靠老夫人亲手带大,祖孙关系较之寻常人家还要亲密几分,现在她病了,江元重若是还有几分孝心便不可能不回。
果然她话音刚落,江元重便垂下了眼。
“我……”他刚要说话,一缕清风从窗外吹了进来,原本沈莹身上那阵若有似无的幽香趁着风势瞬间扑到了他面前。
猝不及防吸了几口气,江元重的脸色顿时难看起来。
“啊湫——啊湫——”
他一边打着喷嚏一边急速退了十来步,确保同沈莹留出了安全距离。
“你那些该死的兰花还留着?亏你能把这么难闻的味道熏衣服上。”
沈莹是个花痴,爱花如命的那类花痴,最喜欢的便是兰花。这会儿听江元重这么说,又回想起他离家前干的那件事,沈莹也忍不住怒了。
“我闻花楼里的那几盆惠兰是你砸的?”
江元重轻描淡写道:“风吹的。”
这么敷衍的回答一听就知道正确答案了,沈莹一把抽出长剑,挥剑便向江元重砍去。
“江齐光你个王八蛋敢动我的花!信不信我杀了你!”
……
霍非三人就坐在离他们两人不远处的一桌吃早膳,这一幕来得突然,小胖子还来不及反应就看到沈莹拔出了剑要砍人,惊得手里的油条都掉了。
护卫阿甲将手里的葱油饼一丢,长剑出鞘护在了小胖子身前。
“保护世子!”
“果然江湖人就是厉害,一言不合,说打就打啊。”霍非喃喃道,全然没有领悟到护卫紧张的心态。
护卫阿甲:……
护卫阿乙:……
少爷你多少也表现出点惊慌失措好吗。
……
江元重能嘲讽沈莹只有花拳绣腿,本身的水平自然毋庸置疑。
没有再给她第二次挥剑的机会,他看准时机,直接绕到沈莹身后点了她的穴道。
沈莹:“……”
她愤怒地骂道:“江齐光你有本事放开我来决一死战啊!你这是胜之不武!你……呜呜呜……”
见她太吵又顺手点了她穴道不让出声的江元重慢条斯理地整了整衣袖,说道:“放开你,就是再来一次也是一样的结局。”
他回过头挑了挑眉:“这叫实力压制。”
说完像是想到了什么,扭头望向柜台的方向,果然苏慕仙早被这边的动静吸引了注意力,此时站起来正呆呆地看着这里,不知在想什么。
江元重有一瞬间的迟疑,最后还是朝她笑了笑。
“掌柜的,我可没有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