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幺是小幺,咱们是咱们,处了这么一两年,你也能看出来,小幺本事大,脾气也大,性子傲,你要想跟着她一处挣这份荣华富贵,就得明白她的好,打心眼里敬重着她,象张大姐、孙大娘子那样才行,若象现在,她交待了你,你又有自己的主意,这样的事她容不下,你怎么拿主意都行,我听你的。”李宗梁温和的看着范大娘子说道,范大娘子咬着嘴唇,犹疑不决的看着李宗梁嘀咕道:“她到底一个姑娘??????”
“我跟你说过,别把她当姑娘家!”李宗梁声音放得重了,拧着眉头说道:“我和先生从不把她当姑娘家看,山上众人敬重她远甚于我,这北平国的二皇子把她当贤士智者敬重,水家二爷在外头都是称她先生,只有你一定要把她当成和月亭一样的姑娘家看!我告诉你,在这个家里,就算你拿定主意和她分开单过,你也得敬着她!当先生一样敬着!”范大娘子吓得打了个寒噤,李宗梁呼了口气,拧着眉头看着范大娘子,放缓了声音接着说道:“还有,那个严二婶子,往后少和她来往,来说是非者,哪个不是是非人?”范大娘子下意识的急忙点着头,李宗梁呼了口闷气,抬手揉了揉脸说道:“算了,你主意大,脾气又拧,往后咱们单过,家里的事你拿主意就是,只一样,咱们,你和我,过咱们的本份日子,人家再怎么荣华富贵,那都是人家的,不能多想,小幺的想头一向与常人不同,她的就是她自己的,不是李家的,更不是你我的,你千万不能生了别的想头,更不能惹她,听到没有?”
范大娘子下意识的点着头,李宗梁抱着头闷了好大一会儿,才抬头看着范大娘子问道:“那间织坊,二婶子、三婶子她们出了多少银子?”
“一家一百两,她们也没什么银子,我想着就是个意思,就没让她们多出,这里头,还有个缘故,”范大娘子带着丝不安,紧忙解释道:“小幺??????咱们一肩担了李家和范家两家,这织坊若只落给李家一家,那范家往后没个基业也不合适,咱们既然担了两家,自然也是做两家的基业才好??????”
李宗梁看着范大娘子,一边笑一边摇着头说道:“织坊别开了,把银子还给各家吧。”
“那怎么成?我都忙了这么几个月了!小幺指定能挣钱,还能挣大钱呢!”范大娘子急切的叫起来,李宗梁哭笑不得的看着她:“小幺说能挣钱,那也要小幺肯帮你才行,刚才你也说了,这织坊筹备到现在,哪一样不是小幺在办?这本钱是她出的、修屋子是张狗子张罗的,你现等的织工师傅,也是等小幺送给你吧?旁的且不说,这往后,你知道去哪儿采买生丝?到哪儿招织工?织出的绸子往哪儿卖?这打织机、买生丝的钱从哪儿出?”
范大娘子目瞪口呆的看着李宗梁,这些,她从来没想过,开织坊不就是织织布么?范大娘子呆想了想,看着李宗梁,低低的说道:“咱们从山上??????山上不是带了很多金子过来,这钱和人又不是小幺一个人的??????”迎着李宗梁的目光,范大娘子的声音越说越低,李宗梁微微眯了眯眼睛,压了口气,看着范大娘子低声问道:“这话是谁跟你说的?从山上带了很多金子过来这话?”
范大娘子缩了缩肩膀,低声嘀咕道:“都知道,二婶子她们,都知道。”
李宗梁用力揉了几把额头,深吸了口气,看着范大娘子苦笑问道:“怪不得,照这么说,你是不是觉得小幺给你的那些银子,都是我在山上挣下的?再从山上带到这开平府的?顺才和狗子他们也是跟着我这个大爷的?怪不得你总有口不平气,这也不怪你,我说给你听,我们离了范家庄第二天,就到笔架西山落了草,穷得卖了先生给的那头大青走骡才有口粗粮吃,后来是小幺设计抢了人家一箱金子,一小箱,一共五百两,几十个人吃穿用、盖房子、买刀枪兵器,隔年和笔架东山合到一处,笔架东山被官兵抢的一干二净,连件衣服都没留下,银子没多一两,只多了十几张嘴吃饭,又要治伤治病,你也看到了,山上那十来个四肢不全的,都是劫后余生硬救回来的,郑城战乱,商队断绝,我们就没做成过生意,坐吃山空,你们到山上时,五百两金子已经所剩无几,又添了几十张嘴吃饭,小幺愁的睡不着觉,后来下山偷粮,也就勉强能裹住山上众人吃穿,小幺又和吕丰想法子去偷红枣银耳到黑市卖钱,差点丢了命,你说说,这么偷人家点吃食去卖,能挣多少银子?到开平府为了安置众人,这银子早就见了底,我跟你说的这些,山上都有细帐,贵子管着的,回头让他拿给你看。”
李宗梁声音苦涩的停住了话,抬头看着范大娘子:“你跟小幺不亲近我不怪你,小幺也说过,不是你不好,也不是她不好,是你们两人不投缘份罢了,可你若是疑心小幺贪了什么,这话真要流露出去,我就是想护你也护不住,除了范家后宅这些人,笔架山上众人信服的是小幺,不是我,你说狗子他们,你没听狗子说过吗?他是五爷的人,他们都是五爷的人。”范大娘子不敢置信的看着李宗梁,难道这众人之首领,不是她未来的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