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和低头擦着眼泪,心里暗叹了一声,这貌似又搅合进了这一家子的事里面,她难道能不知道弘时这样一看就是挨打的,哪可能是桃子被打了,她不过就是做做样子想把这事给混过去,没想到最终还是给闹大了,于是她只得道:“实在是孩子淘气,想来四哥也能想来。”
荣安勉强笑了笑:“是弘时不争气。”等她想要好好教导弘时的时候才发现,已经晚了。
弘时到底是被按在院子里脱了裤子打了十大板,虽然没有传到前院客人的耳朵里,但也算是他这十几年的人上当中最耻辱的时候了,恨极了身边这一圈看着的人,自己发誓要将看见他这样子的人的眼睛全部挖掉。
与不争气的弘时相比,弘历做的实在值得夸赞,烧纸哭灵一个不落,且看上去确实情真意切,胤禛瞧见才稍微舒服了一些。
空闲时间胤祚悄声问胤禛:“今儿早上皇阿玛不是让大家推荐新太子人选……”
胤禛低头拨弄着手上的扳指:“舒云去世,我实在无心在想这些事情……”他顿了顿又转头叮嘱胤祚:“你选的路好,专门造枪,也算跳了出去,既出去了就别在跳进来,这事情你也别参合,皇阿玛若问你只说很久都不跟兄弟联络,也说不上谁可以,想来皇阿玛在这事情上也不会为难你。”
胤禛即便看上去在低落也还能为他想的这么周到,胤祚心头一热:“四哥为何不推选太子?”
胤禛微微皱眉。
“四哥聪慧,难道没有读来皇上的意思?大阿哥被圈禁就都说明了。”
既然太子是被大阿哥震魇,那么以前的过错又似乎就不再算是过错了,皇上和太子的情分谁都看得出来,皇上也许是想原谅太子的,只是需要一个契机。
听到外头唱诺又有人来了,胤祚和胤禛一面往外走一面低声道:“四哥一直跟太子交好,若这个时候不闻不问,就显得太凉薄了,皇阿玛还是看重重情重义的人。”
胤祚的话跟邬思道不谋而合。
胤禛想这个弟弟果然是很有过人之处,幸好他志不在此,否则又是一个劲敌。他郑重的点头,到也没特意说个多谢,兄弟两个这么多年的情分了,已经不需要这些虚无的理解来表达什么了。
所有人都猜到了一,却不知事实是二。
康熙去了咸阳宫看神情呆滞的太子:“你不是不想做太子么?但朕会让你知道,想不想做,做不做的成,都是朕说了算!”
太子呵呵的笑,做什么都行,做什么都好,都跟他没有关系,他活着却也已经死了。
康熙也没料到会有那么多的人举荐八阿哥当太子,这是他完全意料之外的事情,也正因为是意料之外的事情于是越发的震怒,当时就召集了所有的大臣皇子在一起审问,到底是谁先号召立八阿哥为太子的。
皇上动怒,众人才看出了眉头,感情皇上也只是逗大家玩玩,压根就没有想要立谁为太子,却没想到钓出了这么大一条鱼。
没人敢说,康熙就问一旁的张廷玉:“你说,到底是谁!”
也没谁看出来张廷玉跟马齐平时有多大的仇,张廷玉当时就回道:“臣听说,仿佛是马齐带的头。”他只一句话就给马齐惹来了天大的罪过,康熙让人列了马齐的罪状,没几天就把马齐给抓住,说要“宥死拘禁”。
康熙这么惩处举荐八阿哥的人,可见八阿哥这一次不但空欢喜了一场,而且实实在在的招来了帝王的猜忌,以后的每一步都将异常艰难。
恩和这两日总喜欢自己做点新鲜的泡菜吃,正看着下头人洗菜,桃子一脸兴奋的跑了进来,见着恩和在忙,就在恩和跟前转悠,恩和被转的头晕,只得带着她出来:“额娘瞧着你好像有事?”
桃子好像发现了极有意思的事,偷偷跟恩和说:“哥哥带回来个小姑娘,带他院子去了!”
恩和吓了一大跳,套在身上的围裙都忘了脱:“快!快!过去看看!”
桃子很惊异,跟着恩和走:“额娘这是怎么了?”桃子一个小姑娘家的,恩和当然说不自己在担心什么:“你去忙你的,额娘自己过去看。”万一被桃子碰见了什么不好的事,那可就更不好了。
桃子只得停下来,嘟着嘴巴站在原地看恩和风风火火的背影,不过就一个路边饿晕了的小叫花子而已,脸花的要不是别人说她还不知道是姑娘,她额娘怎么就这么大惊小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