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可贞一直都知道,在秦氏眼里,她们还是顾家的姑娘姨娘。如果不能过上之前的生活,那就是受了委屈了。
可是可贞本来就不是那小姑娘,虽说这两年来,可贞已是接受了自己只是一个小姑娘,接受了现在的环境现在的身份。可到底,有些刻在骨子里的东西是舍弃不掉的,可贞只想让自己好过一点。再说,什么样的条件过什么样的日子。可贞希望自己和林氏能过上自给自足的日子,一直靠方家来撑起她们奢侈的生活,这算什么?
现在能出来自己过自己喜欢的日子,真的已经别无所求了。即便有时候确实会觉着有些累,可是,确从来没有觉着会苦,这才是生活不是吗?
林氏一直以来都明白可贞的意思,可看着可贞说着说着眼眶微红,还是心酸不已,紧紧的把可贞搂在了怀里。
秦氏看着依偎在一起的母女俩,心里也难受的不行,这到底是造的什么孽!
“对了,我这里还有两封信,是二老爷和我爹娘给姑娘姨娘的。”秦氏突然想起,立马出去取了个匣子进来,打开拿出两封信来递给林氏。
林氏松开可贞,接过信一一看过,看向秦氏的目光也带了两分歉意,“实在难为你了。”
想来也知道,自己没有带着蕴儿去徽州,秦氏肯定受委屈了。
“难为什么,不去徽州就不去徽州,左右去了也只过到一两年的安生日子,料想我爹娘也是理会的,所以没说什么。”秦氏自是明白林氏的意思的。
秦氏去了信京城,秦管家秦嬷嬷两口子也确实没有因为不去徽州的事儿发怒,只是责怪她没有安顿好姑娘姨娘。其实就算责怪,秦氏也是不怕的。都是为了姑娘姨娘,他们自然会明白为什么不去徽州的。如她所料,确实是理会的。至于没有安顿好姨娘姑娘,这确实是她没有考虑周全,她也是万分后悔的。
“大伯母要回徽州了吗?还有二姨娘,四哥六哥,找到了吗?”虽说林氏和秦氏每个月都会通信,可是这又大半个月没有互通消息了。可贞虽已出来了,可到底还是有些上心的。
“明年年底,大夫人应该就会回徽州了。至于四爷六爷他们,还没有消息。”秦氏说着,又道:“你秦爷爷秦嬷嬷也是和我一样的意思,不去徽州就不去徽州吧,只是万万不能过得如此寒酸的。所以,咱们换处房子,稍微大些的就是了,姑娘你说好不好?”
可贞摇了摇头,不好,当然不好。虽然自己知道秦氏并秦管家秦嬷嬷都是为了自己和林氏好,自己也很领这份情谊。
“方婶,我知道您是为我和娘好。可是您瞧……”
秦氏不知道可贞要自己看什么,可目光却不由自主的随着可贞张张合合的小嘴和手指在转动。
嗯,炕床很大,差不多占了半间屋子,铺的是油绿撒葱黄的碎花垫子。大冬天的看上一眼,心里也敞亮了。
靠墙同样很大的炕柜上摆了一架绣绿萼梅的桌屏,自己当初置办的绿玉薰球一对,还有一架妆奁,看样式,应该是林姨娘的。偌大的炕柜,收拾的既简洁又大方。
林氏盖着墨绿底绣红梅被面的棉被倚着炕柜坐着,眼眶虽是红的,可脸上的表情柔和而安详,旁边还放着一部《茶经》和一只手炉。
炕桌上靠着林氏那头摆了一盏瓷白碗,正冒着丝丝热气,隐隐还能闻到甜丝丝的梨子香味。旁边是两只针线篓子,里头满满登登都是些零碎布料、各色丝线。
窗台上,靠着炕柜的一角放了尊大大的掸瓶,里头插着红绿两色鸡毛掸子。再过来,摆了一只大大的青花果盘,码了橘子和梨子。还有一只红填漆的海棠式捧盒。
自己身后的炕柜上,则整整齐齐的摆了套文房,旁边散落着几册书。
炕床的角落里,则是放了好几个形状各异的抱枕引枕。
对面的墙上,挂了一幅笔法稚嫩的梅花消寒图。
下头的两张圈椅上同样铺着油绿撒葱黄的椅垫,小几上摆了一套白瓷茶具。
再微微侧首,只见可贞言笑晏晏的望着自己,忙转过头去不瞧她。
可是,这屋里虽然布置的很简单很素雅,却不见冷清,反而温馨温暖很有人气,秦氏好像明白一些了。
“方婶,我和娘是真心喜欢这个家的。家不一定就是要房子多大,下人几房的。就像这样,小小巧巧的几间房,我和娘都能派上用场。我在我屋里说句话,娘也能应我一声,亲亲热热的,真的很好。比以前若要见面还得走上一刻钟的路,真的好太多了。我们不要再讲排场以往的份例了好不好?”
凤梨的话:呃,应该说是昨晚了,八十九章一传上去,那收藏起起落落的差点把我吓死,我是一分钟都要刷新n次,紧张的都不咳嗽了。要是再掉下三百,我估计我想死的心都会有的,太悲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