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堂的陆九千岁,在发妻离世还未三年之际就急不可耐的迎娶新人,好一个深情大义。”一个凉薄的嗤笑声蓦的在整个水榭轩的附近传开。
众人正心惊到底是哪个不怕死的人敢这样唾骂陆淮起之际,水榭轩的半空中有一抹不染纤尘的白色身影翩然而落。
来到沈青黎的身侧。
沈青黎第一眼就认出了来人。
那夜,茗城中,她撞了的那个紫眸男子。
男子一双潋滟的紫色眼眸真是世间少有。
陆淮起说他……是西梁的国师殷离靳。是要为了高云湛来找她报仇的。
沈青黎下意识的往后连退了几步,殷离靳觉察到她的恐惧,启唇轻笑,宛若茗城那夜天空中绽放的烟花,绚烂而缥缈。
在殷离靳出现后,陆淮起一身的肃杀气息。
这个殷离靳能冲破九千岁府门口埋伏的暗影来到府中,真真是不简单了。
殷离靳眸眼一抬,紫眸对上狐狸眼,一身鬼杀之气。
突然出现的殷离靳让小皇帝眼瞳一亮。他自己知道以他的功力根本奈何不了陆淮起,而这个他搬来的救兵,他一出现,和陆淮起站在一起,两人不管是身份还是气势都不分高下。
若是今天殷离靳能帮他解决了陆淮起这个大麻烦,他必定会重谢他的。
小皇帝的心思瞬间都扑在着两人身上。
“陆九千岁,南昙湘河公主看着好似并不怎么想嫁与你为妻嘛。身为九千岁,这般强娶一个女子倒是有本事。”凉薄的讥讽声又在整个会场里响起。
敛袍而站,殷离靳唇齿发冷,“都说西梁的陆九千岁英勇神武,睿智无双。今日一见,也不过尔尔。”
掷地有声的讥讽声落下后,整个场面的氛围更是冷冽沉重。
在西梁的地盘里,竟然有人敢这样批判陆淮起,场下的文武百官们都悄悄的屏住了呼吸。另一侧的女眷席里,女眷们也是大气不敢出一下。
陆淮起眯着狐狸眼看着明显有备而来的殷离靳,“北齐国师,孤也是久仰你大名。今日一见,张嘴就是胡言乱语,孤也真是大开眼见了。想来北齐能选出您这样凡凡平平的国师,北齐百姓的眼光也是堪忧了。”
两人针尖对见麦芒。
言语之间,不分高下。
小皇帝眨了眨眼,“北齐国师,朕一年多前见过你。这次,你又驾临西梁所为何事啊?”
殷离靳眼帘轻敛,淡定从容,雍容尔雅,“启禀西梁国皇帝陛下,鄙人其次前来西梁,是来找寻鄙人的未婚妻的。”
说话间从宽袖中取出一个卷轴,殷离靳又缓缓的打开卷轴。
“西梁国皇帝陛下,南昙先帝在驾崩前亲笔写下御旨,要把南昙的湘河公主嫁与鄙人为妻。怎奈,陆九千岁捷足先登,先于本人一步将南昙公主带走。鄙人无奈,只得亲自来西梁找寻鄙人的未婚妻。”
殷离靳对小皇帝说话时,语气谈不上谦卑,但至少也算是尊重他的。
这样的态度,和他之前和陆淮起争锋相对的态度截然相反。可见在殷离靳看来,他眼里西梁真正掌权做主的是小皇帝,陆淮起?什么鬼?
这话一出,陆淮起两条刀裁过的黑眉骤然高挑,南昙老皇帝留下的御旨。
沈青黎也懵了。
她不过就是个人质公主而已,长的也不是什么倾国倾城的,怎么一下子就逆袭,惹来西梁国九千岁北齐国师的倾慕了?
沈青黎郁闷的伸手摸了摸她自己的脸颊。
福祸相依啊。
这天上不会跳馅饼,只会掉铁饼的。
她显然就是那个被铁饼砸到的可怜蛋了。
给陆淮起当妻子,她苦逼。嫁给北齐国师,天啊……可能她人刚到北齐,就直接被人架到火堆上给高云湛报仇了。
沈青黎咬了咬嘴唇,脚下的步子轻上前一步。可在她刚要开口说话时,已经扫过那张赐婚诏书的小皇帝梗着脖子,高声道,“九千岁,既是南昙先帝把湘河公主赐给了北齐国师,那咱们就没有理由再扣着湘河公主。”目光又看向殷离靳,“国师大人,你可以把湘河公主带回去了。”
小皇帝爽快的说着,反正是陆淮起先对不起他大皇姐,那就不要怪他心狠手辣了。
今天哪怕玉石俱焚,他也要和北齐国师一起搞掉这个凉薄无耻的男人,好为他大皇姐出口气。
小皇帝这话说得轻巧,却是把陆淮起和殷离靳的矛盾挑拨的愈加尖锐不可调和了。两个男人都想要湘河公主,可湘河公主只有一个。
那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