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淮起对此人也算器重,可说是他的一个得力官员。
小皇帝盯着蔡匀斐,眼神里的冷光像箭一般射出去,今日便拿你开刀。
走到龙椅的正前方,对着众官员高声说道,“众爱卿平身。”
底下的官员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从地上站了起来,膝盖还隐隐有些发麻,却不敢表现出来。
小皇帝坐到龙椅上,腰背挺得很直,他看向蔡匀斐,脸上带着一丝压迫,“蔡卿家,方才见你看着孤似乎是有事起奏,不如说来听听罢。”
蔡匀斐猛地抬头,心里惊了一惊。
这小皇帝方才竟注意到了自己,那他现在此举是何用意。
他站了出来,“回皇上,微臣确有要事启奏。”
小皇帝眉毛一挑,他倒想听听看这个蔡匀斐能有什么事启奏。
据他所知,这几日除了陆淮起的那件事之外,整个西梁之内也没有什么大事。
“微臣恳请皇上派兵前往边关,搜寻九千岁的下落。”
满朝的官员听到这句话之后,都纷纷抬起了脑袋,震惊的看着蔡匀斐。
陆淮起的死无论是真是假,在经过了这两天的时间之后,他们都已经不约而同地选择相信了这件事,陆淮起已在西梁的朝堂上呼风唤雨了那么久,他们也觉得是时候了,陆淮起是时候该退出了,这几乎是所有人都心照不宣之事,也是小皇帝所希望看到的样子。
可眼下这个蔡匀斐竟然在这儿金銮大殿,当着小皇帝的面,当着他们所有人的面公然的把这件事又给提了出来。
他难道不要命了。
小皇帝的脸色一下子就阴沉的厉害,他沉默的看着蔡匀斐许久,才开口道,“蔡卿家对陆淮起倒真是忠心耿耿啊,只是不知,在蔡卿家心里,究竟这西梁的君主是孤还是他陆淮起!”
小皇帝的声音并不算大,却让殿内所有的朝臣心中都掀起了惊涛骇浪。
他们没有想到,小皇帝会这么直接的将这个敏感的问题在这个时刻提了出来。
若是在以前,他们或许还会对此不屑一顾,一笑置之,只当是小皇帝一时的急躁跳脚而已。
可现在却完全不同了,陆淮起一死,大家都不免人心惶惶,对于小皇帝的态度也发生了截然不同的转变。
他们现在决不敢再轻易的惹怒小皇帝,因此小皇帝这一句愤怒的诘问之下,他们都纷纷跪了下来,齐声呼道,“皇上息怒——”
看着这群表里不一的朝臣们,小皇帝眉头拧起来,冷笑一声,“息怒!?你们让孤怎么息怒,蔡匀斐,你倒是回答孤方才的问题,孤对你的想法可好奇的很!”
小皇帝怒意冲天的声音让蔡匀斐心中一寒,他垂着头,“微臣不敢,皇上是九五至尊,自然您才是西梁的王,西梁的天。”
他心里明白了,小皇帝这是想要借由他来开始整治他们这些九千岁的跟随者了。
小皇帝摇头,怒极反笑的模样,“蔡卿家何必这般口是心非欺骗于孤,你当孤不知,你早已和那陆淮起勾结在一处,结党营私!”
蔡匀斐心知今日自己怕是走不出这朝堂了,九千岁如今生死不明,这小皇帝却已经开始铲除异己,他心底有些嘲讽,这西梁的江山若是真的落到这小皇帝的手中,真是前途未知。九千岁虽然手段狠辣,但至少他重视江山社稷,关心百姓疾苦。
他抬起头,直视着小皇帝,不卑不亢的答道,“回皇上,微臣虽然和九千岁有往来,所谈之事却也只是为百姓谋福,为社稷着想,微臣虽不是什么高风亮节之人,却也是为官清正,结党营私之类的事,绝对不曾做过,还望皇上明鉴。”
何敏辛抬头瞥了他一眼,心底嗤笑一声,好个没头没脑的愣头青,竟敢公然和小皇帝叫板,真是找死!
前边的一个胡子灰白的老官员回头看了蔡匀斐一眼,脸上没有什么神情,但眼神之中竟然带了一丝赞许,这人正是散佚大臣符岭昇。
他心中叹道,这满是污浊的朝廷之中,如蔡匀斐这般正直敢于直言的官员也是不多见了,可惜,此人却怕是马上就要被小皇帝治罪。
着实可惜!他暗自摇了摇头。
小皇帝听着方才蔡匀斐那一番话,早就怒上心头,看着蔡匀斐的眼神仿佛能喷出火来。
他笑了两声,眼神一片阴鸷,“好,好,好!”连说了三个‘好’字之后,他的脸色完全的沉了下去,“蔡匀斐啊蔡匀斐,你果真是对陆淮起忠心不二,你既然敢在当着这文武百官的面对孤坦白,你和陆淮起私交甚密,暗中勾结,那就别怪孤治你个朋党比周之罪!”说完,对着大殿外喊了一声,“来人,将这个罪臣蔡匀斐拉下去,处腰斩之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