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身体紧紧伏在伊莱文身后的法拉琪低声问道,而伊莱文头也不回的说了一句,“半位面,憎恨者之塔,只要到那里,这家伙就进不来了!”
“不行!”
法拉琪斩钉截铁的说道,“如果找不到我们,泰达必然会将怒火撒在我带来的士兵们身上,以它现在这种状态,整个海湾城里估计没有谁能够挡得住它!很可能连这座城市都会被毁掉!”
“你疯了嘛!你这女人!你自己都要死了,还有时间去关心别人!”
伊莱文根本没有理会法拉琪的意思,一发闪现术就出现在了他目光所及的最远处,紧接着一股灼热的气息就从身后传来,两个人都没有回头去看的意思,要不是闪现术传送的距离足够远,刚才那一记巨龙吐息就要落在他们身上了,在这种情况下,任何浪费时间的过程都是在愚弄自己的生命。
“朝左跑!跑过两个街口之后再向右转!”
玛瑙此时已经进入了主动导航模式,在伊莱文的第二视界中,一条绿色的线伴随着他的前进,一点点的在和最后的那个黑色原点直接进行着最短距离的演算,而有这个见过大世面的器灵帮组他监视泰达的踪迹和行动,也能让伊莱文稍微轻松一些,实际上他能连续躲过好几次泰达的巨龙吐息,都是依靠着玛瑙的即时演算做到的。
不过即便是玛瑙,也有照顾不到的地方,更何况泰达虽然身体缩水到了原本的十分之一,但那也足有两人大小,飞得更快,就更难以捕捉目标了,于是在第四次吐息之后,还没等玛瑙分别出泰达在空中掠过的痕迹,伊莱文和法拉琪就惊恐的看到一抹黑色的火焰当头落下,而伊莱文下意识的发动了闪现术,但这一次却没有辨明方向,结果硬生生的传送到了半空中,在法拉琪的惊叫声中,两个几乎完全脱力的家伙就那么直挺挺的从空中摔向了地面。
更倒霉的是,由于这一下来的太过突然,以至于伊莱文根本没有调整自己身形的时间,在一秒钟过后,他就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和凹凸不平的地面来了个极其亲密的接触,那一下的冲击力只叫他双眼发黑,但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又一个软乎乎重物当头砸在了他的背上,这接连两次的打击让伊莱文这小身板如何受得了,于是他双眼一翻,就那么直挺挺晕倒了过去。
而趴在伊莱文身体上的法拉琪则看着越来越逼近的灵魂泰达,颇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然后又咬了咬牙,重新将潮汐权杖取出来,拿在了手中。
不过就在海妖女王有了拼命的觉悟的那一刻,原本晕倒过去的伊莱文却突然从地上爬了起来,他本人有些诧异的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双腿,然后又扭头看了看法拉琪,摇了摇头,然后将注意力集中到了正从天空掠下的灵魂泰达的身体上。
“咦…灵体状态的老年巨龙?看样子应该不是自然形成的,让我看一看!”
伊莱文嘴里咕哝着一种法拉琪根本听不懂的语言,然后伸出手指在眼前的空气里划了几道,结果就在图案花完之后,一抹比周围的黑暗更显暗淡的东西撕开空间跳了出来,并且很快就包裹在了伊莱文的身体上,这异常的变化让见多识广的海妖女王有些拿捏不准了,不过她却下意识的远离了伊莱文几步,因为从那种诡异的表情和语言来看,现在主宰这具身体的,应该已经不是那个人类本人了。
而是某种…洋溢着黑暗魔力的东西!
“哈哈哈,你们逃啊!你们死定了!以我泰达的名义,我要赐予你们永恒的死亡!”
灵体泰达拍打着双翼就要冲向已经无力驱使潮汐权杖的法拉琪,但就在它掠过被黑暗遮蔽的伊莱文的时候,一只被包裹在黑暗不见光亮里的丝线就那么突兀的从空中甩了出去,直直的捆在了灵体泰达的脖颈里,然后在灵体巨龙惊骇的目光中,那黑色丝线轻轻一甩,连在丝线那头的灵体巨龙就好似被巨人猛摔在地面上一样,那种连周围大地都在震动的情景让目瞪口呆的法拉琪又退了一步,但紧接着那条丝线就拉着不断挣扎的泰达缓慢的缩回了半空中的那个小孔洞里,法拉琪甚至能看到灵体巨龙脸上那发自心底的惊恐和不甘。
但就在下一刻,完全关闭的孔洞将泰达最后一丝逃生的希望陨灭了,原本的海湾城,甚至是整个艾尔大陆都能排的上号的巨龙叛逆者就这么轻如鸿毛的消失在了这谁也不知道的破旧街角里,饶是法拉琪这样位高权重的人,都有些惊讶的合不拢嘴了。
“哈,真是个有趣的小家伙,嗯,还凭白得了一件不错的收藏品。”
褪去了黑暗的伊莱文一边用一只手愉快的玩弄着那根让法拉琪视作蛇蝎的黑色丝线,一边挠着下巴想了想,然后伸出手,直接刺入了空间之中,从伊莱文的储物空间里拿出了一个精致的金属盒子,将其放在了自己的眼前,自言自语道,
“这小子从头到尾也只有这件东西很那把剑有我熟悉的味道,不过那把剑的杀气太重,我不喜欢,那就把送他的东西放在这里吧。”
说完,伊莱文伸出手指,将一抹黑暗到了最纯粹,以至于快要散发出光芒的黑色光点地点入了漂浮在他眼前的金属盒子里,然后才满意的拍了拍手,又将盒子送了出去,紧接着这家伙瞥了一眼呆若木鸡,却连动都不敢动的法拉琪,朝她露出了一个友善笑容,然后将一根手指放在嘴边,做了一个“嘘”的动作。
下一刻,伊莱文的身体就软软的倒在了地上,很明显,那个不知名的恐怖存在,已经走了。
而就在这恐怖的存在刚刚出现在伊莱文体内的那一刻,拄着一根红木法杖,安然的行走在一片赤红色的黑暗之地的罗德纳尔突然皱了皱眉头,抬头向着根本看不到的天空瞥了一眼,然后摇了摇头,伸出单指,一抹黄色的光芒将躲在不远处的岩浆中,试图偷袭的深渊炼魔硬生生的磨成了一团白骨。
而这一天的午夜,繁忙的马尔博罗海峡联盟国的海岸线上,突然狂风大作,海浪迭起,黑色的天空和云层孕育着惊人的闪电,犹如世界末日一般,负责在海外皇室墓地守墓的将军正在艰难的考虑,要不要把手底下的那些士兵们说的奇闻怪事写在一月一次的报告上。
而同一时间,在神圣德尔帝国的法师圣地,圣白石法师联合会的直属魔法学院,圣白石堡魔法学院的药剂师研究室里,一场大爆炸突兀的发生了,那是隶属于著名的炼金大师,沙朗女士的实验室,据小道消息说,在圣白石堡作为第一美女的沙朗女士今天心情异常的糟糕,甚至责骂了好几个学生。
在遥远的南部丘陵的落日大沼泽里,一个高大的牛头人战士抚摸着身边剧毒亚龙的脑袋,他幽深的目光直射向海湾城的方向,许久之后,才传来了一声感叹,然后就是群龙嘶吼的声音。
也是在那一刻,繁华的波尔多城的旧城区,在最著名的游吟诗人瓦萨丁-波尔多的纪念碑前,一直在那里负责打扫卫生但却从未有人认识的老人家放下了手里的扫把,有些无奈的朝着北方看了看,然后又细心的将身边的落叶清扫干净。
修鲁斯联盟国的国度,在下城区最破旧的酒馆里,一个东方浪人打扮的的潦倒剑客正在一杯一杯的喝着最便宜的清酒,但就在最后一杯酒下肚的那一刻,他突然怔在了原地,等到老板兼酒保发现的时候,那每天晚上都会在这里流连到第二天清晨的老客人已经消失不见了,在他的座位上则留下了慢慢一小袋子最通硬的金币。
在巨龙平原和兽人对抗的最前线,一位彪悍的骑士正孤身一人迎战一个兽人侦察小队,仅仅是十几秒钟的时间,那些可怕的兽人就倒在了这位胡子拉碴的中年骑士的剑下,不过还没等骑士跨上自己的战马,他就抬起头看向了遥远的南方,几分钟之后,伴随着战马的嘶鸣,这里除了死亡之外,再无一物。
远在世界岛的的庭院里,一位雍容华贵的精灵女妇人原本正在照顾一头受伤的小鹿,但下一刻她的面色大变,等到她反应过来的时候,那只受伤的小鹿已经被她吸干了所有的生命能量,化为了一地尘埃,这贵妇人耸了耸肩膀,伸出手轻轻的将自己绿色的发际线先后抚了抚,这才悠然的拿起放在一边的神话书籍,借着这温暖的午后阳光,开始了一天的阅读时间。
已经和拉特尔几个人坐在了半位面的高塔顶部,开始享用美餐,并且满心喜悦的黑鬃突然怔在了原地,原本拿在手里的名贵红酒也从他的指缝落下,“当啷”一声,将上好的羊绒地毯弄得一团糟。
“怎么了?”
手里拿着一整只烤鸡的萝卜剑士伸出手在黑鬃的眼前晃了晃,这才将他惊醒过来,后者看了看眼前的这些人,然后怔怔的说道,
“刚才…就在刚才…我感觉到…黑暗…我们信奉的…黑暗,降临了!”
而就在黑鬃说出这句话的下一刻,七道七彩色的传送门几乎同时出现在了距离正在享受宵夜的几个人只有七八米的位置上,紧接着七位穿着打扮完全不同的家伙纷纷迈步从其中走出,那种无意识之间散发出的威压,让在场除了已经起身迎接的黑鬃之外,最强的拉特尔都感觉冷汗直流,而老K团中感知最强的安德烈甚至摸上了自己放在一边的战锤的锤柄。
这并不是说安德烈准备对抗这七个明显和黑鬃有关联的家伙,而是他在无力对抗的时候只能选择的最后的方式,死在战斗里,这也是兽人们从小就从长辈那学到的习俗。
“你们怎么用真身来了这个地方?这可真是难得一见的光景啊!”
黑鬃站起身,拿起一边的手帕抹了抹自己的嘴巴,颇有些震惊的看着眼前一字排开的七位“同事”,而在他对面的七个人中穿着一身华丽的银白色战甲,以及一件猩红色披风,双手拄着一把骷髅战锤的高大战士没有理会黑鬃的问题,而是伸出手指向了一个方向,瓮声瓮气的说道,
“神谕已经降临,第十位黑暗之首就在这座城市里!去吧,将我们的兄弟带回来!”
其他几位没有对这位战士颐气指使的举动有什么异议,相反,包括黑鬃在内的其他七位牧首纷纷低头行礼,然后纷纷以自己的方式化为七道流光消散在了原地,于是硕大的憎恨者之塔的最高层,就只剩下了这个拄着骷髅战锤,头戴金色王冠,犹如雕塑一样的战士和老K团的其他四位成员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