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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为人形，在人间行走的我渐渐学会了当初香君的那一套，但我从来没有真的和哪个女人好过。对于我来说，我这只是在学习，学习当初的香君，然后等待着小青的再次归来。

我流连青楼，四处游玩，没事时与那些青楼女子一起吟诗作对，但我却从来没有轻看过哪个青楼女子。这样的日子过了好久，好久。

一直到有一天，这一天，我走在某处的大街上，准备去附近的青楼。一个蓬头垢面的乞丐坐在地上，拿着一只破碗对着来来往往的人道：‘行行好，各位行行好吧，赏一点吧。’

我路过他旁边的时候，拿出两枚铜钱扔到了他的碗里。他连声道谢：‘多谢好心人，多谢好心人啊。’

他收起两枚铜板，然后抬头向我看来，而准备离开的我也是鬼使神差的看向了他。乓的一声，那只破碗摔到了地上，摔成了粉碎，两枚圆滚滚的铜板滚出好远，然后掉到了地上。

我手中的折扇也掉到了地上，因为我看到了一张不可思议的脸，一张和我一样的脸。看着他，就如同看到了变成乞丐的自己，只是还苍老了很多。他，是香君，真正的香君。

我们四目相交看了好一会，他才爬过去一枚一枚的捡起地上的铜板。正当我准备不再理他，往前离开的时候，他的声音传来：‘你是小青养的那株花吧？十多年来一直含朵而不放，也只有你这样的花妖才能这样吧。’

我回过头看着他，然后继续回头要离开。他却道：‘不介意的话可以请我喝杯酒吗？毕竟，我们也算是有缘吧。’

一家酒楼里，我和香君面对面坐着，看着他那已经萎缩弯曲的退，我不由得有些无奈。他是我请人抬他上来的，不然他可无法爬到这楼上来。我点了很多酒菜，然后给他倒了一杯酒。

他接过酒一饮而尽，然后用他那脏手擦了一下自己的嘴巴：‘好酒啊，好久没有喝过这样的好酒了。你有什么想要知道的吗？’

我摇了摇头：‘过去的都已经过去了，现在就算知道了又能怎样？算了吧。’

他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是啊，过去了的都已经过去了，说太多了又能怎样呢？哈哈哈。’

我看着他又连喝了三杯，然后他抬起头，看着我：‘小青，她现在怎么样了？’

‘死了，已经很久了吧。’

他苦笑了起来：‘是啊，人都会死，我应该要不了多久也会死吧。她如果没死，应该也成了一个老太婆了吧。她是怎么死的？’

我看着他，然后道：‘我杀的，她是我亲手杀的。’

说完，我站了起来，扔下一大枚银锭：‘好了，我该走了。最后说一句，小青现在还活着，她在这个世界的某一处等着我。所以我要去找到她，然后和她在一起，陪着她一起生活，一起变老，一起死去。’

说完，我头也没回的走了，只剩下香君一个人呆在那里吃着，喝着。

我再次来到一家青楼，找了一个叫夜雨的姑娘，她是这里的头牌。我坐在她房间里的桌子前面，夜雨是一个很漂亮的姑娘，她的那带着柔嫩香味的玉手拿着酒壶，给我倒酒：‘香君无情，却处处留情。不知道这话是真是假呢？’

我端起她倒好的酒：‘若是无情，又怎可留情。夜雨姑娘说这话对吗？’

夜雨点头道：‘这话是没错，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香君大人真的是这样一个无情的男人吗？’

我看着夜雨，脸上依然平静：‘无情，有情，有什么区别吗？对一个人有情，就该对剩下的人都无情。那，这样算是有情还是无情呢？’

夜雨笑着往我的空酒杯里又倒了一杯：‘那香君大人来我这里是想喝酒呢，还是想喝酒。’

我笑了，看着笑得很美，很冷的夜雨：‘聪明的人，就会有聪明的选择。我相信你是一个聪明的女子。’

‘可是奴家就是没那么聪明呢？’

我与夜雨谈了很久，一直到酒喝完了，我站了起来。夜雨的声音传来：‘你，真的确定要走？哪怕我愿意陪你一晚。’

我笑着摇了摇头：‘我这样做，是因为我一直在等一个人，一个对我来说很重要的人。对她，我是有情，所以，对你们，我只能无情了。’

看着我走出门，夜雨独自一个人道：‘既然你无情，那我，也只能无义了。’

当我走在大街上时，我就发现了身后跟了人，而且不止一个。很快，我的面前出现了一个人，一个女人，一个穿着黑色夜行衣，带着面巾的女人。她的双手拿着两把匕首，正在那里看着我。

我笑道：‘夜雨姑娘真是好雅兴啊，这大半夜的还在这里等我。’

女人笑了笑，看着我：‘没想到我这样你都能认出我，好了，香君，路的尽头已经到了，你是自己留下，还是我们动手让你留下呢？’

‘路的尽头，那，又是什么？无尽的岁月让我学会了很多东西，同时，也让我变得更强大了。对吗？’

‘你不是人类，就是所有人类的敌人。如果，如果你真的愿意和我一起离开，或许，我真的会放了你。不过，既然你有了选择，或许，我也应该有了选择吧。’

我笑着看着从四周走出来的人类，拿着武器的人类。从那时开始，我就开始了逃亡的生活，我很少杀人，都只是打伤而已。但我不杀人，却被人们所伤。

逃，或许这才是我唯一的选择吧？把自己当成一个人类，用手中的铁折扇当做武器的我，似乎忘记了自己是一朵花，一朵不详的花，一朵杀人的花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