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有些时候残忍是必需的。
智瑶在回忆商鞅面对这样的提问怎么回答,要命的是没有在脑海中找到相关的记忆。
“闻战而喜,无外如是。”智瑶说着摇了摇头,接着往下说道:“日后如何,且行且看罢。”
这时候,子贡过来在智瑶耳边低声说道:“无有寻得公子闾尸首。”
公子闾是逼近晋军前方五十米,后面在靠近晋军约是一百二十米左右的位置被踩死。
当时的晋军在公子闾死后就发起攻击,楚人根本就没有机会回收公子闾的尸体。
现在找不到公子闾的尸体?考虑到大军推进,人的大脚、马蹄踩踏和战车重复辗过,这不会成为肉泥了吧?
远处,刘阳在大声呼喊:“苍天!!!”
败了啊,智氏和魏氏的人却一点都不搭理,到底是仁慈还是羞辱?
智瑶和魏驹转头看去,附近的人也被刘阳的呐喊声吸引。
站在战车上的刘阳又在抬头看天,只是看一眼便重新扫视战场。
此时此刻的战场,智氏的士兵忙着割人头,同时来自智氏和魏氏的辅兵已经进场在打扫战场了。
投降的联军士兵,看是谁俘虏了他们,便是由哪一方进行押送。
刘阳没有说一句“我今日,便是尔等日后下场”之类的话,用留恋的目光打量这个世界最后一眼,横剑自刎了。
不,刚才并不是刘阳注视世界的最后一眼。
抹脖子切断颈动脉并不会让人在第一时间死亡,需要有一个大量出血的过程,然后可以因为失血过多而亡,或是气管被血液堵住窒息而亡,过程可能需要三十个呼吸或是更久。
刘阳倒在地上一直看着天空,最后断了气,眼睛都没有闭上。
另外,必须知道咬舌无法自尽,并且会很痛,非常痛!
刘阳自刎之后,剩下的三十来个范氏的人,他们互相跟熟人对视了一眼,一个又一个相继自杀了。
这时候,智瑶需要讲一句话:“好生收敛,交予士皋夷。”
士皋夷当然没有在战场,他在自己的封地忙着处理后续。
因为智氏和魏氏愿意给予士皋夷继承范氏的部分遗产,就此新生的凡氏极可能会成为解氏一般实力的家族。
更详细的来说,士皋夷会是一个有一座“都”,三座“邑”,不下于三十个“邦”的中等贵族,兵力则是可能比解氏多,达到一个“师”。
士皋夷付出的代价是,范氏大半瓦解,就此很长一段时间不再以范为氏,改称凡皋夷。
政治上的代价?凡皋夷以后需要以魏氏马首是瞻,内地里嘛
夜幕降临。
战场之上还是有智氏和魏氏的辅兵打着火把在收拾战场。
这一次,他们不但会将有用没用的东西收集起来,还会埋葬双方战死者的遗体。
大胜之后,智瑶与魏驹同处一个军帐,两人就要不要撤兵进行商议。
魏驹可能还是对智氏的残暴耿耿于怀,面对智瑶的时候一再想提起这事,然后一次次又自己硬生生忍住了。
各家族历来就是互不干涉对方的内政,一干涉就等于欲图不轨,遭到干涉的家族有那个实力选择立马翻脸,实在是太正常不过了。
“先禀‘元戎’,再行撤军?”魏驹完全理解,还是提出疑问。
“正是。”智瑶先回答,才又说道:“我军抵‘温’已有数日,先后与敌军大战,大河南岸已有郑军、楚军异动。以如今形势,退之可也。”
事实上,智瑶有点想去大河那边打半渡而击,可是连续大战下来,军队真的是到了需要休整的时候了。
不休整也行,只不过会是接下来打赢也可能出现废了自己编制的情况。
智氏的新军有参战就会有减员,伤亡一时半会很难得到精确的统计,大致的伤亡总数约在两千人左右,其中战死者或许逼近五百。
其余的智氏部队,伤亡接近四五千,阵亡者不会低于一千五。
与之对比获取的战果,计算斩获首级八千三百零七颗,抓捕的俘虏两万有余。
魏氏那边是个什么情况?智瑶有在进行关注,只是数据方面会更模糊一些,同时也不知道魏氏抓了多少俘虏。
魏驹很是迟疑,说道:“若是‘元戎’不允?”
智瑶静静地看着魏驹不说话。
他们两个家族已经超额纳赋,等于说是损害自家在顾忌国家利益。
以这个时代的三观,大部分贵族不会是对智氏和魏氏进行赞赏,只会嘲笑两个家族真傻。
现在魏氏好处占了,还想要完全不担责任?想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