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节来到春季中旬。
“君上,‘郢’都线报,楚君伤重不治,薨逝矣。”
这么说,楚君章还是没有能够吃到今年的新麦啊!
不对,人家楚人更喜欢吃稻米。
总之,历经病痛折磨的楚君章可算是解脱了。
智瑶沉默了一小会,说道:“待楚国遣使送来讣告,派出使节往而吊唁。”
他不知道的一点,也就是又改变了历史。
原历史版本,楚君章是一位长寿的君主,前488年在位起讫前432年,足足在位五十六年。
不过,智瑶改变的历史足够多了,并且还让楚国提前进入到封君政治体系,多一个让楚君章提前退出历史舞台不算什么。
“召中尉、国尉。”智瑶吩咐道。
说起来,韩庚、狐尤、钟全还真是挺委屈的。他们明明是三公,一旦原国发生了什么事情,智瑶却是更多找司马穰苴和孙武进行商量。
那个跟官职高低真没有关系,主要是智商、眼光和决断上的差距。
司马穰苴最先过来,后一脚孙武也到了。
智瑶看向台狐。
后者现在是原国的宦者令,也算是一种鸡犬升天的受益者。
“楚地线报,楚君薨逝。”台狐说道。
宦者令是什么官职?其实就是宫内侍者的统管者,负责管理内廷事务,同时还帮君主管理一些不好摆在明面的能人异士。
孙武说道:“君上,此时不宜大军南调。”
虽说智瑶表现出来的性子有点急,不至于这时候帮楚国完成众志成城啊。
“寡人写有吊信之文,二位可代寡人斟酌一二。”智瑶说道。
二人先后看完,没有表达什么意见,内心里则是多少觉得智瑶真能放得下身段。
其实就是智瑶回顾了一下楚君章的平生,还是以中原之君的角度,提到了楚君章年幼即位后的艰难,肯定了楚君章为之奋斗的成就,再指责楚国众臣一点都不会为君主分担,对战场上箭失无眼感到世事无常,最后再表达对楚君章薨逝的哀悼。
话说,哀悼是“巫”的事情,史官也能哀悼一下,一国之君那么干有点突兀,确实也是很够意思了。
孙武说道:“君上乃是示弱楚国,诱使楚国北上愈众?”
人家楚国的三观跟中原列国不一样,真不是智瑶隐隐约约表达悔意,再放低身段就能够消除楚人的恨意。
相反的是,智瑶那么干只会让楚国认定原国有大麻烦,害怕楚国大军北上复仇。
司马穰苴问道:“若是诸侯得知,盟好与楚?”
智瑶笑呵呵说道:“既是大战无可避免,与我为敌竭尽显露……”,后面的话不需要多说了。
不一定是诸侯可能会有动作。
智氏的立国方式,注定内部也不会多么干净。
对于一个国家来说,内部的敌人总是比外部的敌人更麻烦,创造机会让内部的敌人暴露,总比在危险的时候突然暴起好很多。
孙武问道:“君上,此次起兵多寡?”
智瑶没有马上回答孙武的问题,反而是对司马穰苴说道:“妫姓陈氏迁徙,东来短期可为无主之地。”
司马穰苴并没有任何的意外。
东来对原国来说就是熟得不能再熟的果子,伸伸手就能摘下。
目前原国面临大战,东来几乎被妫姓陈氏给搬空,确实不用太着急去占领。
司马穰苴说道:“乡间野人或入城邑,亦占村落,日后可为原国治下。”
哪怕是原国,山林一样还存在野人,也就是没有纳入有效统治范围的那些人。
晋地的情况会好一些,卫地、齐地和中山那边的野人更多,其他国家的野人只会比智氏治下多得多。
强制让野人从山林里出来?类似的事情各个国家或家族没少干,成效方面只能说很血腥也很差劲。
使用怀柔手段?这样做的国家或家族真没有几个,其实用了效果也不好。
智瑶颔首道:“寡人便是此意。”
东来后面没有国家去统治,放上个一两年的时间,大概各地会自己形成大大小小的势力,情况也许会跟欧罗巴的各种城邦差不多。
欧罗巴的势力太杂太多,互相之间大仇小仇众多,一两千年都得不到消弭,哪怕有“大帝”一时间用武力打造出疆域广袤的帝国,等待开创那种基业的“大帝”一死,很快就又会分崩离析了。
要是谁有本事?他大可以去统一东来各势力,看看后面能不能跟原国掰一下腕子。
智瑶和司马穰苴、孙武没有明说,他们却是很清楚短期间原国真的顾不上东来,愿意放任不管算是一种不得已而为之。
后面,南方传来更多的消息。
有意思的是,郑国一再有意泄漏,好是像怕原国君臣不知道楚国马上就要出哀兵进行复仇似得。
更有意思的是,越国也是相同的举动。
楚君章的谥号定了,得了一个“惠”字,内部称楚惠王,外部愿不愿意认可“王号”另外说。
跟往常一样,周王室对楚国有君主薨逝装聋作哑。
然后,在任的周天子在楚惠王薨逝不到一个月跟着驾崩了。
得到天子驾崩消息的智瑶先是错愕,随后觉得好像也不值得惊讶。
姬仁的身子骨本来就不好,听说还夜夜笙歌,着实很难长寿。
这里,周元王其实比原版历史多活了几年,要不然在前469年就驾崩了。
周元王能多活几年,说起来智瑶的关系比较大。原因是智瑶一再贿赂,并且表现出尊重,使得周元王生活质量得到提升,心情方面也不至于太过郁郁。
“甚,鲁君亦是薨逝?”智瑶正在安排前往‘洛邑’的人选,突然得到这个消息。
鲁国储君子斑不久前在“曲阜”病逝,风言风语就挺多。
鲁君同再闹得客死异乡?
智瑶苦笑说道:“这下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