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连:“在下不解。”
周楠将手中那分公文递给汪连:“这是工部今天发给军器局的公函,哈哈,本官也被摘帽了?”
是的,周楠被免去了军器局代大使一职,依旧回行人司当他的行人。
按照明朝的制度,行人司行人就是革命同志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纯粹就是跑腿的料。中央各部院缺人的时候,可到司里借调行人使用。
用完,则可以将人退回去,不需要经过吏部那一套复杂的人事程序。
免去周楠这个大使一职,工部自己就能决定。
对于这个军器局大使的职位,周楠毫无留恋。现在既然已经找到严党资金流向的线索和操作手法,再在这里呆下去也没有任何意义。
只是这么被人免职,还是觉得有点憋屈。
这次若是顺利搬倒严嵩,得好好和徐阶讨价还价。
周楠只是心中吃惊,严党的动作竟然如此之快。
在严党眼中,他周行人只是个小人物,即便做了军器局大使,要想被李高架空也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况且,军器制造只是严党筹措的军费中的一小部分,他们也不怎么在意。
却不想,李高竟然搞不定周楠。一个多月过去了,福建那边竟然没有得到一件兵器。这样,就引起了严党高层的注意。
这事,小阁老插手就简单了。周大人你不过是一颗小石子而已,一脚踢开就是。直接一纸公函退回行人司,换自己人来做这个大使就是。
汪连看完公函,突然冷冷道:“周行人,你和李高的冲突发生在任上,今天这个李家你还是得去,而且这次必须将干爹交代下的差事做成了。别以为你不是军器局大使,就想撂挑子。”
他的神情分明是在怀疑这事是周楠搞出来的。
周楠:“自然,你放心好了。”
他对李伟家可位是轻车熟路,李家的门房也混得脸熟了。
见到周楠,门子冷冷道:“原来是周大人,有日子没来,倒甚是想念,什么事?”
周楠拱手:“本官和贵府李公子同在一座衙门办差,又是上下级,今日有紧急公务求见,还望通报则个。”
门子摇头:“公事自去衙门说,只怕大公子是不会见你的,滚吧!”
李伟现在还不是国丈,父子二人又没有爵位,手下的门房竟然如此嚣张。不知道还以为他是宰相家人呢!
周楠冒火,怒喝:“你什么态度,快去通报,若是误了公事,你担待得起吗?”
门子:“少废话,若惹恼了我,管你是什么行人、大使的,直接打杀了!周大人,前两次你来所受的教训还不够吗,真是好了疮疤忘了疼。”
他这一声叫得好响,顿时就有几个家丁模样的人狞笑着走过来。
周楠朝汪连递过去一个抱歉的眼神:“汪连,不是本官不来,实在是人家不肯见我,奈何。”
汪连心道:这姓周的好生狡猾,故意激怒门房好叫人赶走,本公公如何能被你骗过。
他忙微笑着上前,将一锭二两重的银子塞到门子手头,赔笑:“我家大老爷确实有公务见李副使。”
这可是门子第一次得了红包,脸色好看了些。将钱还回去:“谁要你的钱,走吧。”
汪连继续加码,换做一锭五两的大银锭:“实在是事关紧要,还望行个方便。”
门子心中满意,将钱揣进袖子,看着周楠:“周大人,你真的要见大公子,不怕挨打吗?”
汪连:“不怕。”
“好吧,我这就通报,今日却巧,老爷和大公子都在。周大人赶上门来出钱讨打,我活了三十多年,从来没见到过这种奇怪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