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的眼睛猛的一亮,嘴上确是当先反驳:“八哥这是什么话,八哥为人做事哪个不赞一声,只不过是暂时被皇阿玛误解,皇阿玛也还没有发觉八哥的好,以后…”
八阿哥摆手:“都是聪明人,这些话就不必多说了,以后就要靠十四弟多多照应了。”
八阿哥说了这样的话,阿灵阿和鄂岱伦也跟着说话:“八爷说的很是,以后还要十四爷多多照应。”
言语之间十四就被推上八阿哥党的首位,向着皇位迈进了一大步,他胸腔之中都涌起了豪情,仿佛已经看到了雄壮的未来。
皇上想起纳穆就想起快要生产的殊兰,到底还是厚待殊兰就吩咐胤禛:“这些天也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情,朕让老五过来侍候,你就先回京,有些事情要你做,再个,殊兰也快生产了,有你在,她们母子也能安稳一些。”
皇上厚待殊兰,看上去比对阿哥们好了太多,赶着儿子回去以保证殊兰的安全,胤禛觉得有趣有些想笑,虽是忍住了,脸上的神情却显得有些怪异,康熙回头看了一眼,大抵是看出来了,自己也笑了起来,随和的跟胤禛闲聊:“人跟人的情分也不见得就要有血缘,朕是真将殊兰当个女儿了,她是个实心待人的,又难得是心善,贤惠大度又会教导孩子,能娶到她也是你的福分。”
胤禛眼里含着笑意应了一声,他果真是比不上殊兰了。
后头跟着的十五几个年纪小一些的阿哥有些羡慕,十八到是一脸的于荣有焉,小声跟十六说话:“小四嫂人是极好的……”
从通州回京水路只要三天就能到,三月天里夜里刮起了冷风,官船上的大红灯笼被吹得在寒风里晃动,照出重重叠影,显得很是鬼魅,王荣安握着腰刀在船上来回巡视了一遍,又大声叮嘱:“都打起精神来,不能有丝毫的差错,等回京了我带你们去成阳搂喝酒!”
都是胤禛的亲卫,都是相熟的人,众人都笑着大声应了一声,士气却是真的被提了起来,也不觉得有先前那么冷了,王荣安又叮嘱灶上给烧了暖胃的姜汤给侍卫们一人一碗。
苏培盛正陪着胤禛看公文,风还是能从紧闭的窗户和门里吹进来,吹的烛火晃动,苏培盛转着圈的挡着吹进来的风,看上去极其忙碌,惹的胤禛笑了起来:“行了,你也不用这么忙了,侍候爷洗漱吧。”
苏培盛忙应了一声:“您早就不该在看了,这灯一晃一晃的,太伤眼睛了。”
他一面说着开了门朝着外面喊了一声:“侍候主子洗漱。”
胤禛的面色却忽然凝重了起来,外面太安静了,只听得见寒风呼啦呼啦的响声,就仿佛这空旷漆黑的河面上只剩下了他跟苏培盛两个人。
因为走的匆忙,船上除过十几个亲卫,剩下的都是皇上驻地的侍卫,若真被人动了手脚,这后果太严重了。
外面响起了轻微的脚步声,仿佛是战场上响起的沉重的战鼓,心也如鼓面被捶打了一般一张一弛。
苏培盛脚下的步子已经变了,随时都会出手。
这漆黑的夜里大红色的灯笼只能照出几步的距离,不知哪间屋子的门被打开了,一直不停的咯吱作响,只有一双黑皮靴子露在了灯下,高瘦的身影依旧隐在暗处,却能感觉到那眼睛狼一样的狠厉,声音沙哑又沉闷:“有人雇我来杀您,实在不好意思。”他的声音毫无波浪毫无生气,死人一般散发着阴冷的气息。
这样的人当是江湖上的了。
胤禛的心情看上去到还算可以,信步出了屋子,一样的一半隐在暗处:“这话真见外,说不定死的不是我。”
那人似乎是啧的赞叹了一声:“您果然是个人物,难怪价高。”
胤禛还想说一句,却隐隐的感觉到船底传来的动静,他垂下眼摩挲着手上的扳指,若是他猜的不错,这水下还有同伙,这个时候正在凿船,一旦船进了水沉船只是迟早的事情,他的水性并不好,掉到水里胜算就要小太多。
胤禛和对面的那个人,就好像两只对峙着的危险的动物,但胤禛却属于困兽。
对面的人似乎明白胤禛知道水底有人,沙哑的笑了起来:“您猜的不错,下面确实有人,听闻您功夫高深,我特意找来的帮手。”
这夜晚太寂静又似乎太吵闹,远处的江面上一点灯火渐渐的驶近,看上去极其夺目,那人似乎又发出啧的一声,但这一次却是因为意外。
驶过来的小船上,船头立着穿着黑衣的男子和穿着白衣的女子,灯火太暗两人的长相并不能看的很清楚,但却绝对是男的俊美,女的貌美,谪仙一般的两个人物。
对面站着的人看见这两人呼吸陡然粗重了起来,意外中还带着几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惊恐。
江湖上恩怨多,大抵又是有矛盾的两派人物。
胤禛的船已经在下沉,船底的声音却还是不断,苏培盛紧紧的护持在胤禛的身旁,戒备但同样的淡然。
不远处又有小船驶了过来,这江面是真的热闹了起来,对于又有船靠近,除过胤禛和苏培盛,剩下的三个人似乎都很吃惊。
这大抵就叫做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幽默一些便是计划赶不上变化,未知实在太多。
三足鼎立谁都不敢先动手,意外的平稳了下来,黑衣男子自报家门:“在下明牡晨和舍妹明彦华见过这位公子爷,您船上的这位与我有杀父之仇,我若要动手,请公子爷不要插手,可好?”
胤禛能有什么意见:“公子自便。”他一直注视着开过来的另外一只船只。
船渐渐下沉,船底也没了敲击的声音,在不尽快离开,必定是要掉进刺骨的冷水里,有性命之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