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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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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谊一收到墨如斯要回长安的消息,就立刻派人在城门口接应,当花念吟与墨如斯一同出现在城门口的时候,便看见司马相如和主父偃亲在在城门迎接墨如斯的归来,而在他们身后,却是成千上万的长安百姓,一个个面带喜悦,全都站在长安的街道两旁,等待着梁王的归来。

“恭迎梁王殿下,恭迎梁王殿下!”一声高呵之后,所有人全都齐齐朝墨如斯跪下,众人齐声回响在长安的上空。

望着如此盛大的场面,一惯平静的墨如斯也被众人的喜悦所感染,在战争结束这么久了,这还是第一次在他的脸上看见了笑意。

墨如斯看向主父偃,但是却用足以让所有人都能够听到的声音说道:“主父偃,传令下去,全国上下,设宴三日,举国同庆。”

“喏。”主父偃领命。

长安城内的百姓,在听到墨如斯的命令之后,全部齐齐朝墨如斯磕头道:“多谢梁王,梁王殿下千秋无极。”

再一次震天的响声,墨如斯从心底里感到高兴,仰头大笑了几声,便继续驾马朝皇宫的方向而去。

在墨如斯身边的花念吟在看见如此盛大的场面之后,也是为墨如斯而高兴,战胜匈奴,对于大汉来说意义非凡,墨如斯因此,一举获得了民心,但是在高兴之余,心底却又划过了一丝忧愁。

墨如斯越是得民心,那么只要刘彻一死,墨如斯得到皇位,便是水到渠成。

若这一次墨如斯要继位,自己该如何阻止?

楚言翊在临近长安的时候就先行一步不见了踪影,花念吟答应过他,会前往太史府,她也很想知道,项羽和杏夫人留下的朱雀衔环杯里面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

但是在此之前,花念吟还是随着墨如斯先进了皇宫。

来到皇宫之后,花念吟先将花念吟安顿在了兰林殿,花念吟知道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便不多留他,只是在墨如斯离开之前,花念吟还是忍不住不确定地问向墨如斯:“墨,这个皇位,你会不会要?”

墨如斯望着花念吟的眼眸,她的眼中很明显地表达出她想要听到他拒绝的话语,想要听到他说他不要,但是现在的时局混乱,所以墨如斯不得不转过头,背对着花念吟说道:“念儿,现在刘彻的蛊毒未解,虽然匈奴的危机解除了,但是项家也是一个内患,大汉现在需要我。”

不出意料地让花念吟的失落了几分,她不是不愿墨如斯称帝,只是称帝的风险,花念吟承担不起。

就在花念吟失落的时候,花念吟便听到来自墨如斯的声音:“念儿,我答应你,等到千帆过尽,等到风平浪静那一天,我会再随你会寒水岛。”

此话一落,花念吟的心神一震,当初,自己迫不得已离开的时候,对墨如斯说的,也正是此话,现在墨如斯将这句话重新说回给自己,可想而知,他此刻的心情,也与自己当时一般。

她知道,自己不能够再要求他了,不论在寒水岛上的他有多么的超脱世俗,他始终都是皇室的子弟,是大汉的梁王,这份重担落在了他的身上,就是他一辈子的责任,他绝不可能将大汉的江山置之不理,更不用说在此刻的紧张的时局了。

花念吟抬头,看向墨如斯的背影,哀伤在心底蔓延,终于轻柔地对墨如斯说道:“好,我等你,我等那么一天。”

记得当时,墨如斯也是这样回答自己的。

墨如斯的背影微微颤抖,转回身,将花念吟拥入了怀中,用下巴抵着她的额头,开口说道:“念儿,我墨如斯今生只会娶你一人为妻,绝不会再多看其他任何女子一眼。”

墨如斯以为,花念吟之所以不愿自己为皇,是因为不愿他后宫三千,不愿被关在皇宫这个囚牢里面。

花念吟没有说话,只是将头埋进了墨如斯的胸口,紧紧将他抱住。

墨如斯去了太和殿之后,花念吟便前往了长宁殿,长宁殿外由汲暗把守在外,这一次,花念吟不再是从密道中进去,而是拿了墨如斯的令牌,光明正大地从正门进入了长宁殿。

长宁殿是她待得最久的地方,当时琴美人在世之时,花念吟就将此地看作是一处牢笼,将琴美人一生的自由都圈固在了里面,当自己入住之后,若非有那几个孩子,她也定不能够在在这皇宫待上十年之久。

而现在,住在里面的,是大汉的天子,是汉武帝,是刘彻。

谁也没有想到,一朝天子竟然也会被关在这所牢笼之中。

花念吟推开长宁殿的房门,远远地看见陈阿娇正在给刘彻喂药,刘彻的意识仍是没有恢复,但是却安静地喝着陈阿娇喂入他口中的汤药,花念吟的脚步就像是驻扎在了原地一般,一步也挪动不开,最后,还是转身,走出了长宁殿。

离开了长宁殿之后,花念吟才偷偷潜入了地宫,之前她将整颗心都放在了墨如斯的身上,竟然忘记去问了知先生是否知道解开刘彻体内蛊毒的办法,既然了知先生无所不知,那么解开刘彻体内蛊毒的办法,他也应该知道才对。而且刘彻体内的蛊,并非是如白蛊那般难以解开之蛊。

可是当花念吟来到密室的时候,并未寻到了知先生的踪影,想到楚言翊的话,说朱雀衔环杯的秘密是了知先生说能够解开的,于是花念吟便离开了皇宫,往太史府而去。

花念吟不知,当她前脚刚一离开长宁殿的时候,便有一队人马朝长宁殿而去,踪影飘忽,来者不善。

来到太史府,花念吟最先去找的,便是楚言翊,楚言翊在看到花念吟之后,很平静地说道:“你来了,朱雀衔环杯在我父亲那里,你随我来。”

“了知先生在哪,我要见他。”花念吟开口说道。

楚言翊听言,眉宇一拧,思量之后舒展开来,便对府中的婢女说道:“请了知先生前去书房,告诉他,杏夫人的后人已到。”

花念吟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婢女下去通传,自己则随着楚言翊前往书房。

当楚言翊带着花念吟来到书房的时候,司马谈正在里面处理一些文件,楚言翊敲门而入,司马谈在看见楚言翊身后的花念吟时,眼神中闪过一抹阴鸷,想必花念吟率军前往龙庭之事已经被司马谈所知,已经对花念吟的身份和立场产生了强烈的怀疑。

“你与大汉梁王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司马谈开口第一句话,问的就是这个,他不是傻子,早就在花念吟离开这段时间将花念吟和梁王之间的关系给调查了一遍,越是调查,越是发现不对劲。

花念吟听到司马谈问起这个,倒是惊讶地看了一眼楚言翊,然后随意地说道:“刘揖是我夫君,难道楚言翊没有告诉过你?”

听到花念吟亲口承认,司马谈拍案而起,“你身为项家的后人,竟然私自嫁给刘家的人,岂有此理!”

面对司马谈的怒气,楚言翊给花念吟使了一个眼色,示意她不要再多说了,可是花念吟看到了却像是没看到一般对司马谈继续说道:“司马大人,别说我不提醒你,当初让我去接近刘家的人是你,现在刘揖的权力比刘彻大,而我成功接近了他,你不是应该开心才对吗?”

花念吟的下巴抬得很高,理直气壮,他将她当作是棋子,但是她从来都不是一颗任人摆布的棋子。

“你……”司马谈竟然被花念吟气得说不出话来。

看见司马谈这番模样,花念吟的嘴角勾起一笑,对司马谈嘲讽道:“其实项家刘家有那么重要吗,刘彻是刘家的天子,但同样,身上不也流着你项家的血吗,司马大人,你自己想要当皇帝就直说,有野心不是错。”

“你说什么?”

“你怎么知道?”

司马谈和楚言翊一齐开口,最后他们二人都将目光从花念吟的身上转到了彼此身上,楚言翊看着司马谈,冷冷地问道:“爹,她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你别听她胡说。”司马谈慌忙掩饰。

“司马谈,你爹应该从来都没有告诉过你吧,王太后王娡是司马大人的亲妹妹,也就是你的亲姑姑,刘彻是她和汉景帝的儿子,也是你的亲堂兄。他身上也流淌着项家的血脉,你一直说要夺回项家的江山,却不知,其实江山已经在项家的手上了,你爹真正的目的,是想要自己当皇帝!”

“不,迁儿,你别听她胡说。”司马谈急忙掩饰。

“爹,是这样吗?”楚言翊的眼神冷却,看着司马谈反问道。

司马谈被楚言翊的目光一震,转头看向花念吟,突然一掌朝花念吟打去,“休要妖言惑众,我对项家之心天地可鉴。”

花念吟没有想到司马谈竟然会朝自己出手,正想躲避,却从门外传来一道内力,迅速将司马谈的掌力化解。

“司马谈,若是她死了,朱雀衔环杯中的秘密,世间便无人能够再解开。”

随着话音,一人走至门口,花念吟转头往门口的方向看去,便见了知先生正跨过门槛,走进了书房。

“哼!”听到了知先生的话,司马谈不得不甘心地将衣袖一甩,为了能够解开朱雀衔环杯中的秘密,找到项羽的坟墓,和他留下来的宝藏只能放过花念吟一马。

花念吟看了一眼楚言翊,看见楚言翊此时正眉目低沉,花念吟知道自己的话已经在他心中起了作用,但是这也并不代表着什么,她只是想要找找司马谈的晦气,她可没有天真到以为凭着自己这几句话就能够让他们父子反目,毕竟楚言翊又多冷血,花念吟是见识过的。

看见了知先生,司马谈原本的气焰也顿时消去了不少,上前几步,走到了知先生面前,对了知先生说道:“先生,现在杏夫人的后人也来了,你看,现在可以告诉我该如何将朱雀衔环杯上的秘密解开了吧。”

了知先生点头,不慌不忙地说道:“不急。”

“不急?”司马谈反问道,他不急,他急啊,“了知先生,难道还差什么东西?”

了知先生摇头,“东西倒是不差了,只是地方不对。”

“什么叫作地方不对?”楚言翊不解问道。

了知先生将目光放在了花念吟的身上,然后说道:“要解开朱雀衔环杯,只能去寒水岛。”

“什么?”

“什么?”

“什么?”

这一次,是花念吟、楚言翊和司马谈一起异口同声,惊异的不只是楚言翊和司马谈,还有花念吟。

朱雀衔环杯,能够和寒水岛有什么关系?

“我们项家世代以来一直都在找寻寒水岛的下落,可都是无果,寒水岛这个地方在哪我们都不知道,要上哪里去去寻?”司马谈就如同是在热血沸腾的时候,被人狠狠地泼了一泼凉水在头顶,他们当时为了解除白蛊,寻了多年的寒水岛都未能寻找,而且现在也一直没有放弃,下课依然了无音讯,要他们一时之间到哪里去寻找寒水岛?

难道,现在好不容易找到了朱雀衔环杯,却依然不能够解开里面的玄机,一定要等到寒水岛的消息吗,那个药等到猴年马月?

与司马谈的反应不同,当了知先生说到寒水岛的时候,楚言翊与了知先生一样,将目光看向了花念吟,他不知道花念吟是否知道寒水岛,但是他从明月汐的口中得知,墨如斯是来自寒水岛的,所以,墨如斯一定知道寒水岛的下落。

而此时,最为惊讶的莫过于花念吟了,她没有猜错,杏夫人果然与寒水岛有关,那么她之前的推测都是正确的,她和花汀兰的确都是杏夫人的后人,而寒水岛上很多的东西,并非是花汀兰留下来的,而是杏夫人,与她一样穿越而来的,不是花汀兰,而是杏夫人。

花念吟一时间乱了思绪,当她抬眼的时候,恰好看见了两道看向她的目光,一道来自了知先生,她不觉得惊讶,可是另一道却来自楚言翊,让她的心猛地咯噔一下,他看向自己,肯定是在怀疑自己什么。

但是,要让他们上寒水岛,做梦!

寒水岛是她和墨如斯的世外桃源,绝对不会允许这些人去破坏寒水岛上的宁静。

花念吟将自己的目光镇定,坦然地回看他们,就像寒水岛与她无关一样。

突然,了知先生开口:“司马大人,我可否将她先带走,我有话要单独和她说。”

了知先生的目光就一直放在花念吟的身上,司马谈在听到他的话之后,这才将目光看向了花念吟,对于了知先生这般的世外高人,就算是一惯心高气傲的司马谈也不得不应声答应:“可以,但是,她绝不能够离开太史府。”

“呵。”花念吟冷笑,转头看向司马谈说道:“司马大人,难道你一直找不到寒水岛,就要一直将我关在太史府吗?再者说了,你认为你能够留住我吗?”

“你……”司马谈这才意识到,现在的花念吟早就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可以任他摆布的人了。

花念吟回头对了知先生说道:“正好,先生,我也有事要与你说。”

“嗯。”了知先生点头,“去我房间吧。”

“好。”

说着,花念吟便和了知先生一起走出书房,也不管书房中的楚言翊和司马谈的脸色各异。

来到了知先生的房间,花念吟将房门合上,然后转身对了知先生说道:“先生,多谢上次传授内功之恩。”

了知先生的嘴角浮现出了微微的笑意,淡淡地说道:“无妨,就当做是老夫为抵御匈奴所出的一份力吧。”

四十年的内力,是需要多少人一点一滴日月累积的,但是从了知先生的口中说出来,却是如此的云淡风轻毫不在意。

可了知先生越是如此不在意的表情,看在花念吟的心中,就越是怀疑,都说修仙练道之人因为心性淡泊,所以可以容颜不衰,鹤发童颜,但是花念吟现在仔细打量了知先生,才突然意识到,现在在她面前的了知先生,竟和十年前所见无异,十年前他看起来不过四十左右,现在也是一样,可他如今究竟多少岁,花念吟猜不透。

能够将四十年内力眼睛眨也不眨地送人,花念吟不敢去猜测他体内到底蕴含了多少年的内力。

花念吟想到了自己的来意,便开口说道:“先生,我这次前来,是想找你问问,要怎样的解药,才能够解开刘彻体内的毒。”

花念吟的话,让了知先生皱眉,脸上的笑意慢慢淡去,然后若有所思地说道:“刘彻体内的蛊毒并不难解,我早已将炼制解药的配方告知了梁王。”

什么?了知先生早就已经将解除刘彻蛊毒的方法告诉了墨如斯,墨如斯为什么从未告诉过她,他为什么不给刘彻解毒?

难道……

不,不会的。

花念吟不敢再继续想下去,她相信墨如斯,相信他不会那样做的。

了知先生将花念吟脸上的表情看在眼里,可是嘴上什么也没说,而是转换了一个话题说道:“刚才我在书房说了,要解开朱雀衔环杯的秘密,就一定要去寒水岛,难道,你不想知道朱雀衔环杯到底和寒水岛有什么关系吗?”

了知先生的话成功地转移了花念吟的思绪,花念吟抬头看着了知先生,他了如指掌的表情让花念吟想要否认都不行,只能说道:“我不会让他们进寒水岛的。”

了知先生猜到了花念吟会是这样的回答,便说道:“你难道真的不想知道杏夫人是谁,不想要寻找解开墨如斯天命的方法?”

解开墨如斯天命的方法?

花念吟瞪大双眼看向了知先生,“既然是天命,也能够破解?”

“天命是破解不了,但是命格,却是可以扭转的。”

“先生的意思是,可以扭转墨如斯的命格?”花念吟不敢置信地看向了知先生。

了知先生点头,“他的命格已经超脱了命运的轨迹,所以必须让他的命格扭转,回到预定的轨迹之上。”

“不是说要让历史回到正轨,才能够让墨如斯的命运星回归吗?难道还有其他办法?”思及此,花念吟的脸上露出了一抹笑容。

了知先生没有说话,只是点头。

可是让司马谈和楚言翊上寒水岛,花念吟还是有些不情愿。

猜到了花念吟的心思,了知先生便说道:“寒水岛是你的地盘,他们若是到了寒水岛,一切,还不是由你来控制?”

了知先生说得不无道理,寒水岛上的阵法全部都是可以由她来控制的,一旦上了寒水岛,就算他们想要在寒水岛上放肆,也要看她答不答应,想到这里,花念吟原本坚定的心开始有了动摇。

“既然如此,就算要让他们上寒水岛,也不是我一人能够说的算,我还要问问墨……”

“别忘了,你才是花汀兰的女儿,是寒水岛的小姐,是寒水岛上的主人。”突然,了知先生表情变得严肃起来,眼神中不再是一惯的平淡,而是多了一丝清冷。

花念吟不禁狐疑,了知先生的话虽然说得没错,可是他的反应,是不是也太过了一点?

了知先生也意识到了自己失态,于是便顿了顿,然后说道:“既然是要改变墨如斯的命格,所以他也一定要上寒水岛。”

“嗯。”花念吟轻轻应声,可是心中的好奇心也越来越重。

对于自己穿越便到达的地方,花念吟一地刺开始感觉到了它的奇怪,当时楚言翊说项家的白蛊是寒水岛的主人所下,她还没有多想,以为只是误会,可是现在,越来越觉得寒水岛不一般。

为什么朱雀衔环杯会关系到寒水岛,难道是因为杏夫人?

杏夫人,到底是什么人?

想到这里,花念吟竟然问出了口。

了知先生在听到花念吟的问话之后,目色一沉,只是说道:“等到了寒水岛,解开了朱雀衔环杯之谜,一切,你都会知晓。”

花念吟从了知先生的眼中可以看得出来,很多事情事情了知先生都知道,只是他不说罢了。

可只要他说出来,一切疑惑都能够明了,他想要隐瞒的,到底是什么?

花念吟正想再问,便听到了知先生说道:“你先回去吧。”

不便再问,花念吟便退出了了知先生的房间,可是她刚一退出,便看见府中已经有下人候在门外,见花念吟走出来,便上前去对花念吟说道:“姑娘,大人已经将房间给姑娘安排好了,请姑娘随我来。”

虽然上前的只有一人,但是花念吟感受到了周围的内力浮动,周围隐藏着不少高手,看来这司马谈是打死也要将自己留下了。

花念吟不怕硬拼,但对方人数众多,而且还会将司马谈激怒,并非是上上之策,于是花念吟什么也没做,只是对来人说道:“你带我过去吧。”

来人也没有想到花念吟竟然会如此配合,在惊讶之后,便给花念吟带路,而给花念吟安排的,还是之前的听雨苑。

花念吟并没有做过多的反抗,只是待夜深之后,便召来一只金丝黄雀,将自己的情况和寒水岛之事写下,让金丝黄雀传信给墨如斯。

提及寒水岛之事,花念吟并没有说命格和杏夫人之类的,只是说可能寒水岛会与项羽留下的宝藏有关,要去寻求宝藏。

金丝黄雀扑哧着翅膀飞走,来之前她就已经想到过自己可能会被司马谈软禁,所以在现在的情况对于她来说倒也能够接受,只是她躺在床榻上,脑海中浮现出的一直都是了知先生说的那句话,他说他早已将治疗刘彻的药方告知了墨如斯,而墨如斯有没有救刘彻,便是墨如斯的事情了。

花念吟宁可相信墨如斯是还未找到解除体内蛊毒解药的药材,也不愿相信墨如斯是为了自己想要当皇帝而有意不给刘彻医治,毕竟刘彻现在就在他的手中,只要他将刘彻处死,便再也没有任何可以阻挡他继位的阻碍。

他没有,他都没有,一时间,一直自认为很懂墨如斯的花念吟也瞬时间猜不到墨如斯的心思了。

就这样花念吟在心烦意乱中失眠了一夜,第二日一大清早,花念吟才刚刚起床踏出房门,就看见楚言翊已经在听雨苑的门口等着了,看见花念吟打开房门,也不动,就这样一直看着花念吟,示意花念吟过来,他有话同她说。

花念吟明白了楚言翊意思,便上前来到了楚言翊的面前,抬头问向他:“什么事?”

看着这个听雨苑,看着面前的女子,楚言翊的脑海中不禁想起了上一次她为了墨如斯的而离开毒死了这院中所有的花草,现在这些花草已经重新长出,而眼前的女子,却怎样也不会回到他的身边了。

他想起了那个吻,她为了离开,给自己的吻。

真的,不可以了吗?

上一次让她离开,并不是打算放手,而是不愿用捆绑的方式将她留在身边,他对她,从来就未曾放弃过。

楚言翊是何其高傲之人,他曾将所有的高傲全都放下,只为陪在她的身边,可她的眼里心里却从未有过他一丝一毫的地位,他想要将她留在身边,但是却不愿像刘彻那样将她禁锢在飞羽殿。

他楚言翊平生不轻易动情,但是一旦动情,便覆水难收。

“告诉我,寒水岛在哪?”这是他来找她的目的,他现在能够说的,也就只有这一句。

从之前楚言翊看自己的眼神中,花念吟就已经感觉到他可能是知道自己与寒水岛有关,当时为了救他自己曾拿出过寒水岛上的桃花蜜来为他解毒,他就开始怀疑自己和寒水岛有关,现在朱雀衔环杯关系到寒水岛,他更是不愿放过自己这个线索。

“我不知道。”她现在还没有决定好是否真的要带他们前往寒水岛。

虽然了知先生的话没有说错,她才是花汀兰的女儿,寒水岛上的大小姐,可是当她来到这个朝代时,看见的第一个人是墨如斯,在寒水岛上的一切都是墨如斯教给她的,比起自己,她更认为墨如斯才是寒水岛上的主人,所以项家人想要进寒水岛,必须要经过墨如斯的同意。

“别再骗我了,我知道墨如斯是寒水岛之人。”楚言翊开口说道。

花念吟抬头看向楚言翊,这是她没有想到的,他竟然知道墨如斯和寒水岛之间的关系,不管他是如何知道的,但是从他的眼神中可以看出来,他很肯定。

既然如此,花念吟也不再隐瞒,对楚言翊说道:“没错,墨如斯是知道寒水岛,所以,你们要上寒水岛,必须要经过他的同意。”

她就把话摆在这里了,想要上寒水岛,必须经过墨如斯的允许。

花念吟的态度坚硬,可是寒水岛对于楚言翊来说,并非是说说而已,而是有着重要的意义,所以楚言翊也不管花念吟对墨如斯的维护,开口说道:“梁王要称帝,你可知道?”

楚言翊的话让花念吟猛地抬头,下意识地反驳道:“你胡说。”

花念吟的反应,比楚言翊想象中还要强烈,很明显他的话让花念吟惊讶不已,但是楚言翊乐于看见花念吟这样的反应,于是便继续说道:“明日便是大汉的祭天大典,祭天大典历来都是只能由皇帝向天祈福,而现在刘彻体内的蛊毒未解,本应该祭天大典今年暂缓,可是据我所知,梁王殿下好像并没有推迟的意思,而是按期举行,没有刘彻,梁王依旧要举行祭天大典,其心思昭然若揭。”

祭天大典是大事,就算楚言翊要骗自己,也不会拿这件事来骗她,毕竟祭天大典那天是在万众瞩目之下的,此言是真是假,一看便知。

花念吟的心沉了下去,久久之后,才抬头对楚言翊说道:“明日,我会去祭天大典。”

说完,花念吟也不顾楚言翊的表情如何,转身回到了房间内。

楚言翊在院内静静地站了片刻之后,便转身,走出了听雨苑。

就在楚言翊离开之后没多久,花念吟的房门突然被敲响。

“谁?”花念吟坐在桌案前,头也不抬地问道。

“了知。”门外响起了了知先生的声音。

听到是了知先生,花念吟这才起身,将桌案上的东西收拾了一下,然后前去给了知先生开门。

“不知先生前来所谓何事?”花念吟问向了知先生。

了知先生的表情严肃,一进房门,便直接开口道:“听闻明日的祭天大典梁王会亲自出席,此事你可知?”

听言,花念吟的心咯噔一下,然后没有说话,表示默认。

见花念吟的反应,了知先生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然后说道:“明日他一旦继位,必死无疑,该如何去做,你应该清楚。”

花念吟惊讶地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地看向了知先生。

真的,到了这一步了吗?

了知先生没有过多停留,在将此话带到之后,便离开了,留下花念吟一人愣在原地。

墨如斯一旦继位,就必死无疑。

老天爷,你为何如此不公平!

为什么刘彻是汉武帝,就是命中注定的大汉天子?为什么墨如斯在辛苦了这么多年,如今有了继位的机会,却逃不开天命?

花念吟从不反对墨如斯继位,甚至还帮着贾谊为他争取江山,若非是因为天命的压抗,她又何必想尽办法让墨如斯放弃皇位?

花念吟从架子上取下火折子,来到桌案边,将自己刚才所写的所有能够帮助墨如斯继位策略的竹简全部点燃,放入了火盆之后,烧成灰烬。

翌日清晨,黎明破晓,建章宫的神明台上,左青龙、右白虎、南朱雀、北玄武,四神兽镇守神明台四方,气势恢宏,在神明台之上,一条五爪金龙镇居中央,那是天子的象征,真龙天子。

此日,长安城中的所有百姓皆可进入神明台拜祭,在神明台宽广的广场上虔诚朝拜。

众大臣臣屈天梯两道,只待那主持大局之人前来。

花念吟随着人潮陆续前往神明台,花念吟穿着很是低调,与普通的平民百姓无异,但是当她刚一出现在长安街道的时候,就有几名宫中侍卫就已经眼尖地看到了花念吟,其中一人从怀中拿出一卷画轴,在仔细对比之后,肯定花念吟便是画中人,然后便默默地跟在了花念吟的身后。

因为人潮涌动,花念吟并没有发现自己被人跟踪,仍是继续往神明台而去,她的目光全部都放在了神明台的中央之上,等待着能够出现在上面之人。

花念吟的内心很明白,能够出现在神明台之上的就只有大汉的天子,如今刘彻的蛊毒未解,墨如斯又民心所向,若是他出现在了上面,必定是其有称帝之心。

墨如斯,到底,会不会来?

若是墨如斯不来,那么花念吟便看完这场祭天,便去找墨如斯,可若是他来了,她无论如何,也要阻止这场祭天仪式的进行。

她没有别的念头,她只知道,墨如斯,绝对不能死。

可是花念吟在心底隐隐地问自己,若是墨如斯真的是想要完成文帝得遗愿,宁死也要这个皇位,那她还阻不阻止?

这个问题花念吟想不出答案,她也不敢去想,在潜意识里,她还是相信墨如斯不会贪恋权势,不会要这个皇位。

就在花念吟思索的时候,她已经进入了神明台的广场内,她所在的位置离中央正台有些远,但还是能够很清楚地看到神台上的五爪金龙。

风吹动着神台上的旗帜,在风中招展,也将下方的人发丝吹动。

太监将一张桌案抬上神台,宫女将祭天用的东西放在了桌案上,就在物什全部摆放整齐之后,便听见一声尖锐的嗓音在神台的左方响起,“梁王驾到。”

声音落下,所有人都望向了声音传来的方向。

当花念吟听见“梁王驾到”四个字的时候,整个心都提了起来,她多么希望这只是她听错了,墨如斯不会来。

但这只是她的希望,她心里很清楚,墨如斯会来,现在的大汉是由他掌控,他若是不来,就无人能来了。

刘彻吗?还不知道他何时能够醒来。

目光所及之处,那一道白色的身影缓缓而来,银色的长发被风吹动,一袭白色衣袍步起风生。

花念吟静观这这抹白色从神坛的左侧一步一步登上了神台,墨如斯并非是当今天子,可是在他出现在神台之上的时候,竟无一人提出反驳之言。

若说大臣,这些大臣早已被贾谊给训得服服帖帖也就罢了,可是众多百姓,也无一人敢提出异议。

匈奴一战,民心所向。

墨如斯走上了神台,来到了金龙之下,用淡漠的双眼,看着臣服在下方的大臣百姓。

风吹动着他的银发和衣袍,还是那般谪仙的容颜,可是却在金龙的映衬下,显现出了一种俾睨天下的非凡之姿。

看着神台上的墨如斯,花念吟只觉得陌生又熟悉,一股热血涌上心头,花念吟的心底在无尽的呐喊,告诉自己,要去阻止这一切,为了保住墨如斯的性命,她必须阻止这一切。

墨如斯一旦称帝,那么历史将会改变,一切,都化作虚无,而墨如斯,也会灰飞烟灭。

不,绝对不可以!

心底在无尽地呐喊,可是脚下,却像是被黏住了一般寸步难行。

因为花念吟的心中还有一个很细小的声音在告诉她,若这一切是墨如斯的选择,她若是真的爱他,就应该尊重他的选择,纵使灰飞烟灭,也不可以上前阻止。

花念吟心中的两个念头在的内心争吵,最后理性战胜了感性,不论如何,她先将墨如斯的命保住了再说。

就在花念吟决定后要有所动作之时,她的肩膀突然被人给扣住,一枚银针在那人的掌心直抵着她脖子处的大动脉,只要她再前进一步,那人的银针便会扎进她的血管之中。

“王后,请不要轻举妄动。”在花念吟身后的人冷声,虽是恭敬的话语,但语气中却是不容置疑的威胁。

“你是贾谊的人?”花念吟第一个想到的便是贾谊,只有她会猜到自己可能会前来阻止墨如斯称帝。

“是梁王殿下派我们来的。”

此言一出,花念吟整个人瞬间失神,若说之前她还想着梁王驾到是幻听,那么这一秒,她更希望这一句幻听。

但花念吟很清楚的明白,能够一招之内将自己制服,只有对自己武功出手套路最熟悉的墨如斯。

花念吟的眼睛渐渐低沉了下去,当她抬眸之时,便不再有任何反抗,只是静静地看向神台之上的白色身影,而她的心,刹那间落下了千丈。

墨,称帝、文帝的遗愿,对于你来说,真的这么重要吗?

这么多年的暗中蛰伏,他等的,不就是这么一天吗?现在终于等到了,所以就连她,都也无法阻止吗?

花念吟的眼神中有掩饰不住的失落,但是在心底,却有开始冉升起了另外一个新的想法。

她做出的选择是前者,而墨如斯为她做出的选择是后者,既然如此,她尊重他的选择。

不就是灰飞烟灭吗?上穷碧落下黄泉,从成亲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经决定好了生死相随,不离不弃。

花念吟的睫毛微微颤抖,眼睛却一眨不眨地看着神台之上的人,眼角一滴泪水从眼眶滑落,看着墨如斯拿起了一旁的一个棒槌,用力地敲打在了一面大型的竖鼓之上,这面天鼓嵌于龙身之下,是用来将声音接着真龙之身传递给天上的诸神,所以能够敲打这面鼓的,只能够是真龙天子。

而现在墨如斯却敲击了这面鼓。

花念吟紧张地看着墨如斯,生怕一个不小心,墨如斯就会突然消失在她的眼前。

就在此时,花念吟身后之人相互使了一个眼神,趁着花念吟不备,便一个迅手,将银针扎入了花念吟的穴位之中,很牛逼呀在知道他们是墨如斯的人之后,知道墨如斯不会害自己,便放松了警惕,却不料颈后一疼,眼前一黑,整个人都晕了过去。

在花念吟晕倒之后,便将花念吟带出了神明台。

在神明台之上的墨如斯虽然相隔甚远,但还是一眼便在拥挤的人潮中,看见了花念吟的身影,不管是她身后之人也好,还是心灵之间的感应也罢,他知道她来了。

花念吟来的目的墨如斯的心里很明白,但是却来不及向她解释,只能让人先将她带走,当花念吟离开神明台之后,墨如斯便放下了手中的鼓槌,用内力将声音传送了出去,“奏乐,祭天大典开始!”

在乐声响起之前,原本跪着的众人皆朝神台之上的人磕头。

按照程序,墨如斯还需说一个“起”字,即乐曲和跪着的人一齐起。

可众人皆匍匐,久久之后,却没听见墨如斯的声音,就像是忘记让他们平身一般。

的确,墨如斯是忘记了,他的耳朵聆听着一个方向,眼眸一冷,薄唇中吐出了一句话:“既然来了,又何须躲藏?”

墨如斯的话让众人都回不过神,就在众人偷偷抬头的时候,却见从神明台的上方出现了无数个黑衣人,从黑衣人的身后飞身而来一人,用足以让所有人都能够听到的声音说道:“叔夺侄位,倒也是有点意思,既然江山的皇位还不知道到底改由谁来继位,倒不如让我项家接手了这江山怎样?”

楚言翊目光如箭射向了墨如斯,他说过,这一次来到了长安,便是他们之间的争夺了。

楚言翊望向墨如斯,见他并没有因自己的出现而惊讶,反而是一脸的意料之中,楚言翊的眼眸一闪,但是很快又恢复的镇定,这一次,他是有备而来,无论如何,也要拿下皇宫,这一次,是绝好的机会,只要将墨如斯抓获成为俘虏,就不信倒时候逼问不出寒水岛的下落。

看着楚言翊的胸有成竹,墨如斯的嘴角勾起一笑,露出了不符合他一惯清冷的笑容,同样的自信和成竹在胸,对着所有跪着的人说道:“楚汉相争,既然当年大汉能胜,那么这一次,也是一样。”

墨如斯的话音一落,那些跪在地上的“百姓”全部迅速地退掉武装,抽出了隐藏的刀剑,朝楚言翊所带来的黑衣人而去。

看见这一幕,楚言翊立刻意识到自己中了墨如斯的计,什么祭天都是假的,为的,就是将他引出来。

楚言翊沉了沉眸,眼中闪过一抹阴鸷,执起手中的长剑便朝墨如斯而去,“这一次,就让我们来好好较量一番。”

他一直都想要找一个机会与墨如斯一决高下,为江山,更是为美人。

墨如斯没有说话,只是用行动代表了他的话,取下腰间玉笛,放在唇边,一道音刃朝楚言翊而去。

长安城内连战数日,不仅仅是长安,全国上下只要有项家军队的地方都受到了汉军的攻击,真正如墨如斯所说,迎来了新一次的楚汉之争。

就在整个大汉陷入水深火热之中的时候,就只有一人对外界发生的一切一无所知。

花念吟的脑海中尽是墨如斯站在神台上的场景,她甚至梦见墨如斯称帝,身穿龙袍登基为皇。

但是梦境一转,却是梦见墨如斯的一袭白衣在神台之上变成了真正的仙人,飞向了空中,一点一点消失在了天际,她在神台之下拼命地追逐,却怎样都触碰不到他的指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飞入云层,消失在了天际。

梦中的花念吟泪流满面,多少次她被从睡梦中惊醒,但是却像是被压住一般怎样也无法醒过来,直到她梦见墨如斯在云中消散成了星星点点的碎片,她努力地朝他扑去,可握在手中的,只有那点点的星光。

她没有哭,也没有闹,只是默默地看着自己得掌心,回望天空,留下的白色,只有那一望无际的云层,却再也感受不到任何的温暖。

于是,她的手中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了一把匕首,毫不手软地刺向了自己得心窝。

心脏处揪着疼痛,花念吟就在这撕心裂肺的疼痛中终于猛然惊醒了过来,当她睁开双眼,看见的,便是墨如斯一惯温和的双眼正静静的凝望着她。

梦中的情景在花念吟的脑海中挥之不去,当她看见墨如斯的这一刹那,竟然分不清楚哪一个是梦境,哪一个是现实,于是花念吟下意识地扑入了墨如斯的怀中,感受到了他的体温,将墨如斯紧紧抱住。

墨如斯看着这般模样的花念吟,不知道她为何伤心,于是便心疼地伸手抚摸了花念吟的头发,安抚着她的情绪。

墨如斯的安抚,让花念吟渐渐冷静了下来,紧贴着他感受到了他的温度和心跳,知道他并没有死去,正想问些什么,却被墨如斯的唇封住了她的口。

“唔。”花念吟轻哼,很快便陶醉在了墨如斯的吻中,什么也来不及问,只想就这样下去直到天荒地老。

花念吟主动将手勾在了墨如斯的脖子上,墨如斯的手从花念吟的头顶顺着她的发丝慢慢滑向了她的腰间,解开了她的衣带。

墨如斯将花念吟轻柔地放在了床榻之上,小心地解开了她的衣襟。

此刻的花念吟感觉是那么的不真实,她连粗气都不敢喘一口,她害怕这还是个梦,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会将这个美梦打破。

“墨。”花念吟在口中轻轻呢喃墨如斯的名字。

“嗯。”墨如斯应声道,然后接着说道,“我没有继位。”

“什么?”花念吟一惊,不可置信地看着墨如斯,那日,她明明已经看见墨如斯站在了神台上,那是只有皇上才能够站上的地方,而墨如斯站上了,却告诉自己他并没有继位,这让花念吟如何不惊讶。

墨如斯在花念吟的额头上一吻,“我没有继位,站上神台,是以摄政王之名。”

摄政王!

一瞬间,花念吟全部都明白了,他放弃了皇位,只是以摄政王之名。

花念吟语噎,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见花念吟不语,墨如斯又继续说道:“我答应过你,会在一切风平浪静之后与你回寒水岛。”

有了墨如斯的这句话,花念吟的整个不安的心全部都放下了,对着墨如斯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然后在他的嘴唇上啄了一小口,然后像是想到了什么,便对墨如斯问道:“了知先生对我说,他已经将治疗刘彻的方法告诉你了,你为何不将刘彻医好?”

听到花念吟问起这个,墨如斯伸手捏住了花念吟的小脸,对着她宠溺地笑道:“你当真不相信我?”

“我……”花念吟立刻向反驳,但是“没有”二字还未说出口,就听见墨如斯说道:“刘彻体内的蛊毒,在我去上谷之前就已经帮他解除了。”

“那为何……”已经解了?那为何刘彻没有任何的变化。

说到这个,墨如斯的眉头也是皱起,“蛊毒虽除,但那是控制心智的蛊毒,所以在帮刘彻解开蛊毒之后,却让他失去了记忆,现在只有等到他恢复记忆才能够将皇位交给他。”

刘彻竟然失去了记忆,这是花念吟怎样也没有想到的,花念吟默默地低下了头,对着墨如斯小声说道:“墨,对不起,我不该怀疑你。”

墨如斯并没有责怪花念吟之意,只是将她紧紧拥在怀中,让她的头枕着自己的手臂,在她的耳畔轻语:“我不告诉你,是为了引出项家人,是我不该不告诉你,利用了你。”

“项家人?”

“是的,在祭天大典上,项家发起叛乱,我猜到他们会借我名不正言不顺继位的缘由来夺取江山,所以才没有事先告知与你,你会不会怪我?”

原来是这样,想必那日墨如斯让人先将自己打昏,也是为了保护自己,虽然墨如斯不知,但是花念吟也不敢想象,若是真的当她亲眼看到楚言翊和墨如斯打起来,她肯定是会站在墨如斯这边的,但是她体内的白蛊,不知道会反噬到何种地步。

“那结果如何?”墨如斯不告诉自己,定是有他的理由,就算是被利用,她也心甘情愿,她只想知道现在到底是什么样的状况。

“项家还好好的。”墨如斯回答道。

这个答案倒是让花念吟一惊,墨如斯安排了这么久,怎么可能还让项家好好的?

但是看着墨如斯的眼中并没有着急的样子,花念吟倏地明白,“你另有打算?”

墨如斯这一次没有隐瞒花念吟,而是点头。他以为花念吟会问下去的,谁知道花念吟什么也没有问,只是静静地躺在墨如斯的怀中说道:“墨,不论如何,我是永远支持你的,所以不管你要做什么,都去作吧,不用顾忌我。”

她从不愿亏欠楚言翊的人情,就是知道可能会有这么一天,但是说到底还是欠了,光是救命之恩,她就不知道欠了楚言翊多少次,但不论多少次,她都不会因为这个人情而帮助楚言翊来对付墨如斯。

因为,在她心中,墨如斯比她自己更加重要。

墨如斯亲吻着花念吟的发丝,然后说道:“你上次传来的金丝黄雀我已经收到了,既然了知先生说寒水岛上可能会有项羽留下的宝藏,那么就去一趟寒水岛吧,只是我也不知寒水岛会和项羽有什么关系。”

墨如斯如此轻易就答应了项家进入寒水岛,肯定是有他的打算,她没有多问,只是说道:“我随你们一起去吧,孩子们在岛上,我也怪想念他们的。”

三个孩子都在寒水岛上,这么多时日不见,想必孩子们也会想自己的。

墨如斯本想拒绝,但是他也知道花念吟不仅是想念孩子们,也是担心自己的安危,于是便不再反对。

“墨,你不是问我寒水岛为什么会和项羽有关吗?我当时离开寒水岛后,发现了一些有关寒水岛的秘密,至今我都还不是很明白,我现在说给你听听。”

于是花念吟就将自己当时是如何遇上楚言翊,又为何会因为项家进宫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墨如斯,并且将杏夫人悬疑的身份,以及她有可能和自己一样是穿越而来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墨如斯在听后,也是皱眉,“我从未曾听说过高祖皇帝有一位叫做杏夫人的,而在寒水岛上,我也从未见过有关杏夫人的东西,但是既然你如此说,那么这杏夫人也不可能凭空而来,定是有什么事情被我们所忽略了。”

花念吟点头,躺在墨如斯的怀中百思不得其解。

墨如斯像是早有准备,很快就将消息传达到了司马谈的耳中,说是他同意让项家的人前往寒水岛上寻找项羽留下来的秘密,但前提是,他要一同前往。

刚刚楚汉之间的战争有了一丝懈怠,墨如斯就提出了这样的要求,虽说是他们要前往寒水岛,但是墨如斯在这个时候提出,不免会让人怀疑他的居心。

可是寒水岛对于项家来说,诱惑力实在是太大了,宿年来有关白蛊的仇怨,以及朱雀衔环杯上的秘密,都与寒水岛有关,之前是想要夺下大汉江山之后,将墨如斯变成俘虏之后再前往寒水岛,可是以现在的形势来看,短时间内是不可能了。

去,还是不去?

司马谈一拳头砸在了桌案之上,最后下定了决心,对楚言翊说道:“不就是一个寒水岛吗,老夫这么多年都过来了,就没有什么地方是老夫不敢闯的,迁儿,为了以防万一,带足兵马,看他能够耍什么花招。”

楚言翊也很明白,墨如斯同意肯定是有他的意图,但是寒水岛,不可不去!

“孩儿这就去准备。”

楚言翊让人告知墨如斯说要准备,墨如斯明知道他们是要准备,但是也没拒绝,给了他们十天时间去准备,这倒让楚言翊有些诧异,在去匈奴的那一段路上,他也有和墨如斯接触过,但是却从未看穿过墨如斯的心思,这一次也是如此,便越是觉得墨如斯此人不简单。

楚言翊为了提防墨如斯,在这十天内安排了所有的势力,有项家的老辈们坐镇,而他和司马谈则亲自前往寒水岛,但仍任带了不少的人手随在后面。

墨如斯和花念吟的车马在前面带路,但是只带上了卫青和雪芜二人,连一个下人都没有带,就这样像是回家一般悠闲自在。

于是在前往常山郡的路上就出现了这样奇怪的一幕,一辆小马车驱使在前,慢悠悠地行驶着,而在离这辆小马车后五十米左右的距离,却是另外一辆马车,而在这辆马车之后,跟了大量的兵马。

在前往寒水岛的路上,花念吟虽然知道这一次上岛可能不会太轻松,但是想到要回寒水岛,她的心中还是忍不住激动。

自从十一年前黛缇娜攻岛,墨如斯昏迷之后,她为了给墨如斯寻找解药出岛之后,就再也没有回过寒水岛,现在想想,竟然时隔这么多年了。

突然,花念吟想起一事,问向坐在一旁的雪芜,“雪姨,碧儿嫁人了没有?”

这么多年过去了,自己都忘记去问碧儿的大事了。

听到花念吟问起这个,雪芜也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没有。”

“怎么还没有,都这么多年了,碧儿再不嫁就变成老姑娘了。”碧儿也就比自己大两岁,现在算来已经二十八岁了,这个年龄在现代不算什么,可是在这里,就已经算是老姑娘了。

“我当时也是这样想的,本想着她不愿离开寒水岛,所以想将她指给岛上的一个药童,但是她不愿,后来我才知道,她是在等着钦书,我想着她既然不愿,我也就不再勉强。”

雪芜的话,花念吟是能够理解的,雪芜自己为了心底的一个男人耽误了自己的一辈子,她不愿碧儿步上自己的后尘,但是也很明白,感情这种事情,是不能够勉强的。

当时在寒水岛上,她看碧儿和钦书只是小打小闹,却没有想到,碧儿竟然心系钦书。

花念吟将头转向墨如斯问道:“墨,匈奴一战结束,可有找到钦书?”

但是从匈奴回来,就因为钦书下悬崖寻找卫青后失踪,便一直找不到他的消息,后来墨如斯将寻找钦书的事情交给了李广,花念吟本以为应该已经找到了吧,可是墨如斯却摇头,说:“从匈奴救回的俘虏中,并不见钦书。”

花念吟的心开始为钦书担忧,毕竟钦书是这么多年与她一起走过来的,一直尽职尽责在自己身边。

“钦书我一定会想办法找到他的,不用担心的。”墨如斯看出了花念吟脸上的担忧,对花念吟安慰道。

“嗯。”花念吟点头,他相信墨如斯不会放下钦书不管的。

从长安到常山郡有一段路程,想到要回寒水岛,花念吟的心情又恢复到了之前的兴奋,墨如斯本就是话不多之人,一路上,花念吟倒是觉得有些无趣,想起了碧儿之后,便想到了当时自己第一次出寒水岛时和碧儿一起唱的那首歌,于是在山林中,花念吟便哼唱了起来:“繁华半生,荣景色多,灯火阑珊化苍鲛。垂老风花,天涯明月老,换来烟岁交。遥遥半生,芙蓉空知晓,面冷江霄。似锦风华,江山英雄倒,梧桐树下陌上谣。美人笑,倾城倒。君王怒,苍生笑。霓裳彩衣风飘飘,战鼓敲,谁人说我多逍遥……”

歌曲轻快而悠扬地,很快就在山林中传开,墨如斯静静地听着花念吟的歌声,嘴角渐渐浮现出了一抹笑容。

正如歌中所唱,天涯明月老,换来岁月交,美人笑,倾城倒,霓裳彩衣风飘飘,谁人说我多逍遥。

逍遥二字,谁人无不向往。

随在其后的马车中的人听见了歌声,拉开了车上的车帘,目光凝视着歌声传出的车辆。

经过了半月的路程,终于来到了常山郡内。

楚言翊一行人浩浩荡荡,一路上不知道引起了多少人的观望,想要低调都不行。

但他们也不耽误,进入了常山郡,就直往寒水岛所在的方向而去。

在进入了山谷之后,越是到深处,便越是寂静,就连虫鸣鸟叫的声音都听不到了,若非楚言翊身后的人马众多,或许他们还不敢轻易随着墨如斯进入山中。

终于,墨如斯的马车缓缓停下。

看见前面的马车停下,楚言翊的马车与身后的众人也缓缓停下,掀开车帘看去,左面是一面巨大的山壁,而右边,则是白茫茫的一片雾气。

墨如斯的马车虽然停了,但是里面的人却是一点动静也没有,也不见他们下车,所以楚言翊脸是否真的到了都不确定,就在楚言翊想要差人前去问问的时候,便听见墨如斯的声音从前面的马车内传来,“楚公子,这里便是寒水岛的所在之处了,但此时雾气较重,而且天色渐晚,所以必须要等明日才能够上岛了。”

此话一落,项家的人立刻升起了警惕之心,既然墨如斯明知道天黑上不了岛,那为何不在县里的时候就直接说,等过了这一夜在进山,现在将他们这么多人困在这山中,既不识路,也来不及防备,不得不提防墨如斯的居心。

楚言翊暗中下令,让所有的楚军都提高警惕,切不可掉以轻心。

在楚言翊提防的同时,花念吟倒是在墨如斯的怀中沉睡了起来,她知道,现在是在黑夜当中,寒水岛已经被沼泽上的雾霾所掩盖,就算是他们,也无法准确无误地寻到机关的位置,必须等待明日黎明破晓之时,阳光才能够破开雾霾,浮现出寒水岛的隐子。

这几天一直都是卫青在赶马车,他掀开车帘看见马车内的三人都在休息,便从马车上下来,将马车拴在了一旁的一棵大树上,自己便在马车下找了一块干净的草地席地而坐,打坐练功。

当时玉玑在他手中的时候,他还不懂武功,后来便一直放在玉湖心身上,而玉湖心将玉璇给了刘娉,刘娉又将玉璇还给了自己,现在玉璇再次回到他的手中,他才感受到这玉璇竟然有着可以辅助练功的作用,在见识过玉莲心的强大之后,卫青便不会因为而感到过多的惊讶。

在这行人之中,除了花念吟和墨如斯一行人悠闲自在之外,另外一个无所畏惧的人,便要属了知先生了。

他与花念吟和司马谈同行,但是却独自一人坐一辆马车,最主要的是,他的马车,无需任何人驾驶,自行就能够跟上众人的队伍。

从未下过马车的了知先生突然从马车上而下,独自走到了寒水岛的沼泽边缘,夜空之下虽有月光,但还是一片黑色茫茫,了知先生就独自一人站在沼泽的边缘处,月光洒在他的身上,凸显出一分落寞,夜风拂衣,茕茕孑立。

马车内的雪芜无意中掀开了马车上的帘子透气,余光看见了这落寞的背影,目光瞬间被定格,久久凝望之后,眼角竟然一滴泪水滑落。

若此时的花念吟和墨如斯醒着,定会惊讶于雪芜此时的表情。

可惜这滴泪水,就连雪芜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就已经滴落进了马车下的泥土之中。

这一夜,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当天色渐亮,太阳升起之时,墨如斯便睁开了沉睡的双眼,并且用手轻轻捏了捏花念吟的鼻头,将花念吟叫醒。

自从花念吟入宫之后,便再没有赖床的习惯,墨如斯一叫她,她便醒了过来,想到今日便可以回到寒水岛,花念吟的心隐隐地开始雀跃。

“我们下去吧。”感受到天亮后的雪芜也醒了过来,见墨如斯和花念吟已经醒了,便想着也该到了进岛的时候了。

“嗯。”墨如斯帮花念吟微微整理了一下发丝,然后竟然一把将花念吟抱了起来,花念吟讶异,不解地看着墨如斯,墨如斯对着花念吟轻轻一笑,“我说过,带你回寒水岛,让我抱着你,一起回去。”

当初他从寒水湖底醒来时,听到的是花念吟坠崖的噩耗,但是他不相信,于是便在心底发誓说一定要将她寻到带回寒水岛,现在,终于将她带回来了。

花念吟听到墨如斯的话之后,心头一甜,便不再言语,仍由他抱着自己,下了马车。

一声笛音划破天际,让原本稍稍有些懈怠的楚军立刻打起了精神,楚言翊探头而出,看见墨如斯等人已经站在了沼泽边,在望过去,却见在哪沼泽之上,白色的浓雾之间,竟然真的可以看见一座若隐若现的小岛,楚言翊的脸色未变,随即便下了马车。

墨如斯单手执笛,另一只手依然抱住花念吟不肯放下,音律从他的唇畔流出,随着音符的落下,在距离远处的岛屿的沼泽上竟然浮现出了一根根有规律分布的木桩。

在木桩浮现出来之后,墨如斯也不言语,抱起了花念吟便朝木桩飞去,脚踏木桩向着岛屿所在的方向而去。

看见木桩的出现,雪芜对站在一旁的卫青说道:“我们跟上。”说完,便动身朝着木桩而去。

司马谈看着凭空出现的木桩,心中还是放不下警惕,她能够看出这些木桩都是有规律分布的,难免怕会有阵法在其中,怕伤了木桩之后墨如斯会将阵法改变,所以还在犹豫要不要该不该跟上。

楚言翊和司马谈的心思一样。

就在他们犹豫之时,一个身影先他们一步朝着木桩飞去。立在木桩之上,跟在了卫青的身后。

是了知先生。

楚言翊一咬牙,既然他们已经来到了这里,怎么能够因为一时胆怯而放弃,这绝对不是他的作风。

楚言翊提起轻功,跟上了了知先生的步伐。

司马谈看见儿子已经上前,便不再犹豫,也跟了上去。

笛声清厉,响彻了在了寒水岛的上空,正在为孩子们准备水果的碧儿听到了久违的笛声,立刻意识到是公子回来的,于是便放下了手中的东西,往岛的出口方向而去,就在碧儿走到长廊的时候,遇上了正好也听到了笛声的陆夫人。

墨如斯出岛的时候说过,待他回来,一定将念儿丫头寻回,现在墨公子回来的是,是不是也表示这念儿也回来的?

与陆夫人的想法一样,碧儿的心情更加激动,她有多少年没有见过小姐了!

碧儿和陆夫人以最快的速度朝着寒水岛的入口处而去,怀揣着激动的心情,就盼望着这一次能够看到想念已久的人。

墨如斯抱着花念吟上岛的速度快,陆夫人带着碧儿前往岛口的速度更快,只是一个眨眼,陆夫人就与碧儿一同来到了寒水岛畔,她们望着一袭白衣的墨如斯,以及……墨如斯怀中抱着的人儿。

陆夫人忍住激动的神情,目光凝视着由远及近的二人,而碧儿在看见花念吟的那一瞬间,整颗心顿时雀跃无比,在寒水岛上又蹦又跳地朝着花念吟挥手:“小姐回来了,小姐回来了!”

老远花念吟就听见了碧儿得声音,嘴角露出浅浅的笑容,这么多年过去了,碧儿的性子还是没有变,依然还是当初的那个不谙世事的傻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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