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手之劳而已,施主不必挂心。”孟浅夕心下诧异,她的婢女狗仗人势,没有想到小姐倒还挺随和的。
“我没有别的事了,小师傅请回吧。”半晌,江倚柔终于这么说道。
“诺,贫尼告退。”如此,孟浅夕才退出了江倚柔的厢房。
江倚柔看着那一抹纤细的身影远去,可是心里的惊涛骇浪没有一点平息。
“小姐,你为何要叫住那个小尼姑,还与她道谢?”玉药问道,因为刚刚那样完全不是江倚柔平时的作风。
江倚柔轻叹了一口气,语气里还有惊艳的成分道:“你没有注意到,她生得十分美艳吗?”
“她?美艳?”玉药只觉得可笑。
可江倚柔却说道:“她不过是因为没有头发,没有漂亮的衣裳,也不施粉黛,你才觉得她不过如此,可是她若是跟我拥有一样的条件,也能将自己好好打扮一番,你一定会被她的美貌所折服!她如夜空里的明月一般,皓白迷人,不染纤尘。”让一个绝世美人承认别人的美貌其实是很困难的,何况这个女子还是一直被世人称颂的江倚柔。
“小姐,那又如何?就算拥有全天下无人可比的容貌,她也不过是一个小尼姑罢了,小姐你才是长安的第一美人儿呢,她怎配与你相提并论?”玉药并不能体会江倚柔心中的震撼之感,因此还是觉得无关紧要。
江倚柔却淡淡地摇了摇头,说道:“玉药,你不懂。”
玉药语塞,她确实是不懂,江倚柔到底在杞人忧天些什么?
江倚柔风华绝冠已久,在长安城里,没有哪家小姐的闺名可以与江倚柔这三个字相提并论,她傲然地活在这世间,即使不用金钗罗裙,不用珠翠步摇,只穿最简单的素裙,披着满头的青丝,她一样可以鹤立鸡群,从一众名媛小姐中脱颖而出,可是这个郊野的稚嫩小尼姑却给了她前所未有的威胁之感。
孟浅夕步伐轻快地奔回柴房,一见着阿狂,就迫不及待地告诉他:“阿狂,我刚刚又见到江小姐了,她真是人如其名,又温柔又漂亮。”
阿狂将头抵在门槛上,将孟浅夕的话悉数听进耳中,他知道,幼时的江倚柔的确是又胆小又可人,可是十几年都过去了,一切都不可能再在原地没有变化。
况且江倚柔是江家的人,江家与他北宫玄琛永远都会是敌对的存在,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他绝不可能像幼时一样,将她护在怀里,温声安慰她道:“柔儿别怕,玄琛哥哥会保护你的。”
很多事情,变了就是变了,就像一颗从内开始腐烂的苹果,看似无异,待你将它切开来一看,就会知道,所有的事情都在变味,没有什么可以回到原点,包括幼时的那一点青梅竹马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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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敌什么的,都是炮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