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居功,懂进退,受到天家的赞赏,脸上的表情也不喜形于色,善于隐藏自己的喜怒哀乐,现在的年轻人多是轻浮耐不住性子,像是这样老成文中的可是少见。皇帝若有所思地点头,但奇怪的是,这个年轻人让他很有好感,那种好感仿佛是前世已经见过一般。
江野本来以为杨公诚也介绍不了什么了不得大人物,可是当孟狂出现,当皇上看他的眼光带着十足的欣喜,当孟狂吸去所有人的目光,当他着也被孟狂的气场所折服,他就知道,这绝对不是个简单的后辈。
“雄儿,守边的军中何时出了这样一个人物,你可知道?”江野低声询问着江雄。
“他原来是我们营的,后来被杨公诚那老贼给要去了,没有想到平步青云,已经当了都尉!”江雄恨恨地答道。
“愚蠢至极!”江野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这样的人才要么提拔为我们所用,如果不用,就毁了,现在让他落到杨公诚的营里,不是给我们自己找晦气吗?”
“父亲教训的是,早知当日我就该杀了他!”江雄满心的懊恼。
江野叹了口气:“好了!现在不要跟我说这种没用的废话!静观其变,好在他现在也不过是个都尉,应该掀不起什么风浪!”
“诺!”江雄讪讪不乐地答应。
孟狂被带走后,孟浅夕因为不放心,也小心翼翼地跟了过来,她躲在远处,看见皇帝在接见孟狂,两个人一问一答,甚是和谐的样子,再环眼,却见到一张眼熟的面孔。
有个站在御驾身边的年轻将领分外眼熟,仔细一想,不就是她当日她与晴好逃出长安之时,遇到的豪门公子吗?
孟浅夕赶紧往旁边一躲,拉过一个小兵问道:“小兄弟,你知不知道那边那个年轻的将军是谁?”她悄悄指着江雄。
小兵往那边一看,然后回答她:“那是江野大将军的次子江雄。”
“谢谢你啊!”孟浅夕无语地道谢,原来又是一个姓江的,还是江倚柔的哥哥,当日他没有为难自己,让自己离开,也算是欠他一个人情了。但不管如何,自己绝对不能被认出来,一定要小心为上!
皇帝不过是随意跟孟狂问了几句话,之后便也让他加入自己阅兵的队伍里,跟在一众将领身后一起阅兵。
孟狂只是个都尉,理应站在众位将军之后,他默然地走到队伍之后,在经过江野身边的时候,他突然涌起一股难以泯灭的怒气,他可以不跟江家兄弟计较,可以不恨江倚柔,只因他们是后辈,他们没有直接参与那场阴谋,但是绝对没有办法不憎恨江野,他永远都会记得那个雪夜江野脸上挂着的疏离的笑意,让人在每个瞬间回想起来都觉得不寒而栗。
江野跟江后是一丘之貉,不管这条路多难走,他都要让他们付出代价,让他们江家也尝尝覆灭的滋味!
江野与孟狂擦肩而过,突然感到一阵莫名的寒意,身体也不禁打了个冷颤,虽然关外天气反复,但此时已经是春末,他怎么会觉得如此寒冷呢?他看着那个年轻人默默往后走去的身影,心里好像突然间堵上了什么。
孟狂在皇帝的面前的表现可谓可圈可点,不卑不亢,阅兵之后,他便回了自己的帐篷。
“阿狂!”孟浅夕一见着他回来,急忙就迎了上去。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一眼就分辨出她的神情有异。
“江雄他见过我!”孟浅夕脱口道。
“怎么会?”如江雄对他没有好感一样,他对江雄也是要多厌恶就有多厌恶。
“那天我跟晴好逃出天牢,身后有很多追兵,然后就遇到了晚归的江雄和他的随从,他的随从怀疑我们,然后质问我们要去何方,我扯谎说是老父重病在外,和加紧要赶去探望。我那时因为阿俊的死整个人的神态都不对,衣服上还沾染着阿俊的血液,我本以为他不会放我们走,没有想到他二话没说就放行了!我刚刚在校场见着他,一问之下,才知道原来他是江雄!”孟浅夕一一解释道。
孟狂似乎觉得此事不妙,提醒她道:“江雄此人心量狭小,城府极深,虽然那天是黑夜,现在你又换上了男装,他未必能认得出你,但我们还是要小心为上,你要尽量闭着他!”
孟浅夕点头,“我明白,我现在会尽可能的少出去走动,现在是非常时期,不能因为我而将你的计划打乱!”
孟狂无可奈何地笑了:“傻丫头,我的计划重要还是你的安危重要?”
孟浅夕知道他是关心自己的安危,她甜甜一笑:“一样重要!对了,皇帝什么时候会上千紫山巡视?”
“明天!我已经命人着手去准备了,江雄他们也会跟着去,你便留在这里不必跟着去了!”他怕江雄会发现她,也怕她在千紫山会遇到危险。
“不!我不能放心!我得跟着你,我明天会将脸抹得更黑,我必须看着你,才能安心!”她知道他是关心自己,可是关心则乱,她必须守在他身边。
他神色复杂地看着她,可是她眼里只透露着一股天不怕地不怕的坚定,他终于还是答应道:“那好,你要寸步不离地跟在我左右,一步也不许多离开我!”
“好!”孟浅夕点头答应,她明白的很,明天又是艰难的一战。
夕阳再次下坠,每一天都在不同地重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