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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婉奴做了美食,提了美酒,踏入了南宫槿榕的院子,在他的寝楼与他对饮。
“哥哥,你说,我和你娘同时掉进河里,你会救谁?”婉奴红着小脸,把着酒盏,问着每个人都几乎问过的让人纠结的问题。
“肯定都会救,不管谁落水,只要有良知之人都会救,更别说是你和母亲,妹妹,你喝醉了吧?”南宫槿榕把着酒,戏笑着。
“你不许乱答,我们两人掉进河里,只能救一人。”婉奴指着他,她就不信哥哥会救她,不救自己的母亲。
“救你,好了吧。来,喝点汤,别老是喝酒。”他舀了一勺汤,喂到她的嘴边,她半信半疑地瞅着他,想忽悠她吧?
“真的?不救你母亲?”
“什么真的假的?宇文桦逸惹你生气了吧?说来听听。”从未见她这样自顾自的喝酒,还说些胡话。
“你不地道。”
“哈哈哈,你才不地道,如果你问我我的妻子与别人的妻子掉进河里,我先救谁?我一定让你满意。”南宫槿榕虽然开怀大笑,看她的眼神有深意。
“你的妻子与别人的妻子掉进河里?傻子也知道救自己的妻子,别人的妻子关你毛事。”这人脑袋有毛病吧,刚才那个问题才是让人纠结的问题,这个问题没有难度。
“错了,我一定会先救别人的妻子。”南宫槿榕好笑地看着她,忍俊不禁。
这货不是脑袋有毛病就是看上别人的妻子了,自己的妻子淹死了那正合他心意,婉奴指着他嗔道:“老奸巨猾,你说说我到想听听你为什么先救别人的妻子而不救自己的妻子?”
“很简单,因为你是别人的妻子。”南宫槿榕俊眸涌出浓浓爱意,这样回答你满意了吧?
婉奴噎了一下,他真是把自己的娘当娘,但,不把自己的老婆当老婆,无语。逗她开心也不用这么直接吧!
“你打擦边球,把我的问题扭远了,我先想问什么来着?”她似乎有些醉了,眼神迷离地瞅着他。
“婉奴,你别再喝了,再喝就醉了。”南宫槿榕从她手里拿开杯子,让她轻轻靠在他怀里。
婉奴回头双手抓着他的领子,眯着眼,娇俏地望着南宫槿榕,“哥哥,这世上你和桦逸王对我最好,如果有一天我做了伤害你的事,你会不会很伤心很失望?”
“应该不会。”南宫槿榕轻轻撩开她额上的秀发,看着她无助的眼神,尽力想安慰她。
“你应该会的,谁都会伤心……哥哥,我真的不想伤害你。”上天为什么造物这么矛盾,派一个人来伤害你,再派她的亲人来安拂你,让你欠下他的人情债,但是,杀母之仇不能不报,取与舍之间自然只取其一。
南宫槿榕轻轻将她揽在怀中,你已经伤害过他了,自从你选择了别人,他的心就已经千疮百孔。
婉奴本想查出西门氏的犯罪事实,让南宫浦去处理这个女人,哪想,证人没有了,还是要靠自己亲手处理这个狠心的女人,她一想到南宫槿榕会与她翻脸,她就伤感徘徊。
!想要剥夺别人的爱物,自己也会失去最珍贵的!
南宫槿榕将她送回奴院,陪着她,看着她睡熟了才离去。
“贺妈妈,换上装束,我们出去玩儿。”
贺妈妈走出厨房,见婉奴身着醒目的杏黄的男袍,心领神会道:“小姐,是想参加藏缘楼一年一度的赛诗会?”
“嗯,还是贺妈妈了解我。”南宫婉奴笑得春光潋滟。
“好,小姐稍等。”
贺妈妈兴致十足,转身离去。婉奴本想带恒乙一起去赛诗会,但怕他藏缘楼拘束不自在,所以婉奴决定带贺妈妈同往。
须臾,贺妈妈身着荷香给他新做的月白锦袍,更显稳重潇洒,婉奴抛给他一柄专为他画的男用折扇。
贺妈妈接过折扇,顺势抖开,一棵苍劲松柏在悬崖上傲然伸展。
贺妈妈满意地看了婉奴一眼,婉奴微笑着回头,见恒乙穿戴整齐看着她,不免一怔,这个书呆子还是想去见一见大诗人们,随即笑道:“好,不多说,同去,同去。”
“同去凑凑热闹,也给你们做伴。”恒乙谦虚地笑着,不停地回头看看贺妈妈这身得体男装,突然觉得他穿男装比女装更合适。
藏缘楼里里外外都挂满花灯,整条街灯火通明,犹如白昼,各地的才子三三两两结伴而行,慕名而来。
而各地花巷有名的唱角,也应邀而至,她们平日里的唱词也多半是出于才子之手。才子与佳人的互相欣赏与惺惺相惜可想而知。
而今天才子们除了献上自己的最新力作供参赛外,还有一项评选就是最出名的几位唱腔,一会儿唱出谁的脍炙人口的大作越多受的好评也越多得分就越高。
恒乙进入才子圈子,似乎比平时大方许多,婉奴靠在拦杆上瞧着他已经穿梭在众公子之中。
演台上,一位翠色姑娘抱着琵琶,款款步上台,她向大家矮身一礼,大方落坐,悠悠拂动,款款演奏,指尖由缓到急轻轻拨弄。
随即,幽宛的歌声随波起伏,‘落花翻飞风前舞,流水依然只东去……’听得让人伤感遗憾的单相思恋曲儿。
姑娘唱毕,赢得阵阵掌声,评判评分之后,她报出了诗着作者,‘恒乙!’
婉奴与贺妈妈面面相觑,随后回头到大厅中寻找恒乙的身影,恒乙谦虚地向他们拱拱手。想不到他早有心思,已经提前几天将诗稿送了进来。
他不想做官,写写诗疏解才情也是不错。
随后,走上台来是一位熟悉的身影,虽然挂着薄薄的面纱,婉奴依然能一眼认出她就是月烟。
她琵琶刚一拨动,大厅瞬间安静下来,个个屏息静听……
南宫婉奴警觉地环视四周雅阁,大厅灯光太亮,不能看清各窗户内的情况。
“贺妈妈,我们找个暗一些地方。”婉奴拽了他的胳膊一把,退到二楼廊子里面。
月烟弹凑完毕,谢幕退下台去,她转过回廊,上了三楼,婉奴见她刚到三楼,后面跟去一们与她妆扮一模一样之人,婉奴正感纳闷,人影转出了视线。
随着一阵楼梯声,正准备前去的婉奴被贺妈妈拉了回去。
房中,一个倩丽的秀影站在窗边,丞相西门庭推门走了进去,望着有些熟悉的身影,冷笑道:“你终于还是出现了,没想到今天晚上对你红极一时的歌女,还是有致命的诱惑力。”
他向前走了两步,继续说道:“月烟,告诉我,为什么要行刺本相?你小小年纪,我们之间应该没有深仇大恨,说出来我看能不能化解?”
他缓步上前掰过她的身子,见到眼前之人,大惊失色,“你不是月烟,你是谁?”
没有人回答他,苏泽渊从旁边屋里窜出来,提着森寒的利剑,招招隐含肃煞之气向他逼近。
西门庭显然没有料到她就是个诱饵,他身上并没有武器,用赤手空拳与苏泽渊纠缠。
当他手里的竹椅也变成寸寸废柴之后,西门庭被逼到角落,手臂中了一剑,苏泽渊的剑尖直指他的胸膛。
西门庭垂下手,鲜血一滴一滴滴在地上,冷硬的脸透着死气,微眯的眼逼出嗜血的寒芒,声音清冷无比,“请问,你到底是谁?你我有何冤何仇?”
“你死到临头,我可以告诉你,让你死得瞑目。”苏泽渊拉下面罩,阴鸷地盯着他,“曾经被你陷害而满门抄斩的苏泽源你还记得吧?”
西门庭顿时惊恐地瞪着他,“你不是苏泽源,他在我眼皮底下掉了脑袋,难道你是他镇守边关的兄长苏泽渊?当年你果真逃脱了,没有遭到阵法。”
“该遭惩罚的是你们,我要将你和夏侯振剜心而死,让你们尝尝心痛的滋味。”苏泽渊说罢仰天长笑,手刃仇人的滋味真是痛快。
苏泽渊抽剑欲剜,几支冷箭‘嗖嗖嗖’射来,他挥剑阻挡,一群侍卫拥了进来,与他生成堵杀之势。
侍卫个个都是冷面高手,出手毫不留情,窗户被他们堵死,苏泽渊身上斑斑血迹,无处逃生,武功再高也难以敌众。
贺妈妈看着婉奴从他怀里摸出菜刀,有一下没一下地拗着木墙角落横着的木板,诧异地看着她,“小姐,你想救他?可要三思。”
“必须救。”南宫婉奴的表情难得的认真,绑木松动,婉奴将菜刀还给贺妈妈。
“那好吧,你退后。”贺妈妈催生内力,用尽全力向木墙拍去,墙壁比想象中脆弱,从外向里倒去,有几名侍卫躲闪不急被压在木樯底下。
贺妈妈提着婉奴向窗外飞去,“跑什么跑?人还没救出来。”婉奴回头,瞧见一个血肉模糊的人从她身后的这个窗户跟了出来,消失在另一个方向。
沉默的暗杀,现在变成了公开的追捕,一些侍卫也从窗户飞出追了上去,楼外的侍卫听得动静,从外面冲进来,控制了整个藏缘楼,里面顿时混乱一片,可惜恒乙在里面没有见到婉奴和贺妈妈的身影,焦急得都快哭出来了。
他看到丞相西门庭浑身是血污,被人扶着从楼上下来,送出了藏缘楼,绍辉王夏侯振与夏侯绝父子冲进楼里,将所有的人控制在楼下。
夏侯振伸手扼住藏缘楼妈妈玲嫣的脖子,似乎要将她的下巴捏碎,玲嫣脸上表情痛苦,扭曲得说不出话来。
“你一个烟花女子也敢和朝廷着对?窝藏逃犯,包藏祸心,谋杀朝廷命官,其罪当诛。说,月烟在哪里?把她叫出来。”
“王爷明察,她不是藏缘楼里的固定姑娘,她是想来就来,想去就去的自由身,玲嫣确实不知道她此时在何处?”玲嫣苦着脸憋出含混不清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