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这是哪里话,我邢家还不至于连血脉亲情都丢了。这样吧,各家都出力凑凑把事平了。放心,也不是让你们白出力,日后让他们兄弟七个归还各家!”
邢长征一句话,显然是把满天星也算在了里面。
满天星没有说话,虽然这事对他有些不公平,但这世上,又哪有那么多公平可言。
若是亲族之间还要将就公平,事事算计清楚,那还要血脉传承干嘛?
话说到这个份上,支系那边没人反对,谁也不愿意背负不孝子孙的骂名,更何况主事老大家邢长征保证了日后归还。
支系各家应了这事,各自回家筹钱,对于近百户人家来说,各家拿出十万,也就把事平了。
待支系离开,四位老人一言不发的随即起身,邢长征几兄弟也跟着起身走出大堂。
满天星给六兄弟一人屁股上一脚,呵斥道:
“还不起来跟着去祖坟请罪,杵在这儿干嘛?”
邢家祖坟在刑家堡外左边一座山上,密密麻麻的坟包遍布山野。古秦地域不兴刻碑,只有坟墓。
鬼槐在祖坟中央,十余人才能环抱的身躯,无言的诉说着它的沧桑!
树干下潺潺流动的血红色汁液,哪怕是数九寒冬,也不曾冰封,让它显得格外诡异。
四位老人长跪于鬼槐前,摆放祭品,烧纸焚香。
“先祖有灵,后辈不肖子孙犯下错事,冲撞鬼槐,我们有愧!”
一番祈祷告缅,老人惩罚六兄弟在此长跪七天!
对于先祖不是不是有灵,满天星不可置否。但他依然肃穆长跪,他跪的,是血脉亲情!
最后四位老人带着几位叔叔离去,邢长征走的时候让满天星留下一起赎罪。
满天星对此没有反驳,他明白其中父亲的意思。作为主事七家的长子,他们七兄弟注定以后要一起扛起邢家。
六个弟弟犯错,若自己一走了之,情理上虽然没有半点毛病,但以后难免与六人生出隔阂。
他是老大家长子,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几百年的血脉传承,每个细节都要小心维护,不然他邢家早就分崩离析,传不到如今还能保持如此模样!
寒风刺骨,膝盖发麻,加之一路奔波让满天星有些脑袋昏沉,看来是有点感冒。
一连七天,每日早晨六点去,晚上六点回。折磨的邢家七兄弟憔悴不已。
最后一天正午,天空突然飘落鹅毛般大雪。满天星看了看周围,搓了搓冻僵的脸颊。
“你们几个去草堂躲一下,我在这跪着!”
祖坟山上有个草堂,是存放维护坟墓工具所建造的,好歹能遮蔽。
“大哥!我们没事,这都最后一天了,不差这会儿!”
邢山猛摇头说道,其他五人也点头回应。
“让你们去就去,冻出个好歹以后谁还支系凑来的钱?滚!”
打发走弟弟们,满天星依旧跪在哪里。其实他也可以去躲一下,没人会怪罪。
至于先祖会不会怪罪,满天星不可置否,好歹他也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
可他没有去,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不去,或许是为了让弟弟们看到大哥该有的沉稳?也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