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兰小声补充:“我姐下个月过生日,满18周岁。”
陈忠又笑出声:“小筠,你这次是顺路来看我呢,还是要办什么事?能住多久?要不就在这过生日?”
江筠的笑容有瞬间的黯淡,随即一闪而逝:“陈叔叔,这次我是专程来找您的。我带了我爸爸的申诉材料来,想要为他申请平反。”
陈忠的神情一下子变得严肃起来:“哦?那你父亲呢?怎么自己不来?”
江筠的笑容有些不自然,眼圈也红了:“我爸生了重病,没有办法走动,就只好由我代表我爸来找您。”
“什么重病?”
“哮喘。我们去了春城之后,才发现我爸对花粉过敏,一到春天就喘不过气来,可是我们又没有别的地方可以去,我爸就这么硬熬着……”江筠掏出手绢来捂了捂眼睛:“一直要到夏天的时候才能好,所以就派我来了。”
陈忠关心地问:“那你们姐俩出来了,你父亲一个人怎么办?发病的话他自己受得了吗?”
江筠点点头:“我们单位有个老师在帮忙照顾他,我到夏天还没有回去的话,我爸爸自己再过来。”
警卫员轻轻敲门进来:“报告陈副司令,车子已经准备好了。”
江筠不好意思的又擦了擦眼泪:“陈叔叔,对不起,我打搅您啦,您先忙吧,因为这几年的事一句话说不完,要不等您不忙的时候,我再慢慢跟您说?”
陈忠摆手:“你这个是正事儿,说吧,对了,你说能等到夏天,就是要在这里等到结果了才走是吧?那有什么事就不着急说了,走吧,跟我一起到狼山去!”
江兰惊呼:“狼山,就是那个出了抗日壮士的狼山吗?”
陈忠唔了一声:“怎么样?想不想去?”
江兰看了一眼姐姐,连忙用手捂住嘴巴,连连点头。
陈忠起身:“那就走吧,咱们到了狼山,一边上山一边慢慢说。”
江筠拉着江兰站起来:“谢谢陈叔叔,那我们就恭敬不如从命啦!”
警卫员小丁在听到陈忠邀请江筠姐妹俩一起去登山的时候,已经非常有眼力见儿的让勤务兵飞奔着去多喊了一辆吉普车来。
按照正常的安排,陈忠带着警卫员单独坐一辆车,江筠姐妹就由警卫员陪着坐另一辆车。
可是咱们的副司令员陈叔叔一见到江筠,一颗老八卦心就忍不住蹦啊蹦的,特别想知道这闺女是怎么能够好几年都不露面,也能把他家英明神武的小武同志给迷得服服帖帖的?
“小筠,你跟我坐一个车,我有话要问你。小丁,你就陪着小兰坐另一辆车,人家问什么你就说什么,别老绷着个脸儿,见到小姑娘要和气点,像我这样!”
小丁大声回答:“是!”
江兰很怵陈忠,听说不用跟陈忠同车,而是跟那个去门口接她们的警卫员一个车,心里立即有了两分亲切感:“姐,那我去上车啦!”
陈忠回头看着警卫员打开的车门,冲着江筠一点头:“小筠,你上吧,我从那边上。”
坐在驾驶室的司机,听副司令员这么一说,立即从驾驶座上跳下,给陈忠打开了车门,等陈忠上车落座,再恭恭敬敬的把车门关好。
车子开出去了好一会儿,也没等到陈忠提问,江筠就主动开口了:“陈叔叔,我跟爸爸在春城附近的一个小县城落的脚,我们用的真名和经过筛选修改的身份,在一家工厂里工作。”
陈忠叉着双手放在膝盖上,看着窗外没出声。
江筠眼尾扫到陈忠的双手大拇指在轻轻的摇晃,继续说道:“我爸在工厂里做文职工作,我就在车间里做工人,江兰岁数小还不能上班,就在那边上学,因为县城太小没有中学,小兰在邻县走读了半年就辍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