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天沉吟了许久后，站起身来，先给杨立天弯腰鞠了一个躬，随即才和杨立天道，“我先对我之前有几次和你说话的口气和态度道歉，再向您一直对我这么信任感到抱歉，我知道你和小帆的心意，但是我暂时还不能向小帆求婚！感谢你的好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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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立天闻言眉头不禁一皱地看着聂天，“什么意思？你和小帆不是已经……难道你是因为当初怀疑我是杀你父亲的凶手，所以才故意接近她的么……”

聂天摇头道，“不是，我由始至终没有想过利用她来对付你，我对她的感觉……我也说不清，总之现在还不是求婚的时候，我自己还有很多事情没处理好，等着我要去做，您也是当过兵的人，应该知道什么叫作轻装上阵，我现在脑子里只有一件事，就是为父亲报仇，在这之前，我不想连累任何人，你懂么？”

杨立天听聂天这么一说，顿时一阵沉默，他的确明白聂天的意思，这也是他之前为什么和聂天说，不要被仇恨懵比双眼，而错过身边的人的目的了。

不过听聂天这么一说后，杨立天也明白，上一代的仇恨，已经是在聂天的心里根深蒂固，生根发芽了，任何事和任何人估计都无法阻止他了。

想到这里，杨立天微微一叹道，“一切的缘起都是天风化工厂，也许当年没有那个厂，就没有现在这么多事了！”

聂天则朝杨立天道，“任何事情的开局，谁都不可能料到结果，所以我才不想现在和小帆求婚，因为我也不知道我再继续这么走下去的结果是什么，您也不希望你女儿守活寡吧？”

杨立天听聂天这么一说后，沉吟了许久后，这才站起身来，用力拍了拍聂天的肩膀，“既然你像我这么坦诚，我也和你说几句心里话！”

聂天立刻扶着杨立天坐下后，这才和杨立天说，“您说！”

杨立天道，“作为人父，我能想像得到你父女在天之灵，希望看到你现在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他们会希望你去为了帮他们报仇，而牺牲掉自己的幸福甚至是生命么？显然不会愿意……”

聂天刚要说话，杨立天立刻打断道，“听我说完，身为军人，我也能理解你睚眦必报的心理，况且中国传统文化几千年来都是父母之仇不共戴天，所以我能理解你的想法！”

说着杨立天站起身来，用力拍了拍聂天的肩膀，“但是我同时也是小帆的父亲，我不希望看到她有什么伤害，所以……你找叶来风报仇，我能体谅和理解，所以我会全力支持你……”

聂天一听这话，立刻站起身来道，“不瞒你说，我的确想过利用你的能力和资源，但是我现在想清楚了，这是我个人的事，我不想拖任何人下水……”

杨立天则一叹道，“我建立的立天集团，后继无人，这已经是事实，与其百年之后立天不复存在了，就让我用立天集团的财力和我这么多年的能力，能帮你完成一些事……”

说着见聂天要说话，立刻又打断道，“当年我也是天风化工厂的主要负责人之一，这也是我在为当年的事做一些弥补而已……算不上帮你，你也算不上把我拖下水，我……本来就在浑水里，而且一直都在，只是这么多年，我自以为事情过去那么多年了，我很干净了，不过是自欺欺人而已……”

聂天听杨立天这么说，顿时心下一阵唏嘘，却听杨立天继续说道，“当年死了那么多人，虽然很多事情我不知情，但是毕竟是我的工厂出事，我当年逃脱了责任追究，但是终究逃不过良心的追责……我已经想的明明白白了，我为什么后继无人？就是因为当年造的孽没有结束，余毒已经影响到了下一代，包括你、小帆和小欣……这都是当年我们的错……所以……我不是在帮你，我是在为自己赎罪而已，你明白么！”

聂天这时看着杨立天，良久之后才郑重地点了点头，朝杨立天道，“我明白，好！我答应里，有任何需要，我都会联系你，寻求你的帮助！”

杨立天释然地一笑，朝着聂天点了点头，“这样就最好了！”说着又拍了拍聂天的肩头后，一声长叹后转身走开了。

聂天站在原地看着杨立天的背影，突然他感觉眼前这个老人的背影，已经不是当初自己才认识的那个杨立天了，而是一个背负着多少年孽债，已经苦不堪言的老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