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敢似笑非笑地看了小皇帝一眼,接着目光扫过大殿内的诸位文武百官,所有与之对视的人,纷纷低下了或高贵或卑微的头颅。
直到刘敢的目光落在鲍出身上,鲍出不闪不避地与之对视。
刘敢面无表情地来到鲍出面前,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淡淡道:“鲍出是吧,身手不错,本王记住你了,后会有期!”
说完,刘敢跨步与鲍出擦肩而过,在众人嘘唏不已的注目中,渐行渐远地扬长而去,空留了一片波澜不惊。
从朝堂出来,刘敢第一时间赶回明王府。
大乔虽然已经清醒,但是她为什么会突然昏倒,这一直令刘敢深深担忧。
怪只怪如今的医学太落后,很多疾病甚至连病根都找不到,很多人致死都还不知道自己得了什么病。
刘敢突然很害怕,万一不幸的事情降临到大乔身上,那该如何是好?
莫非,这就是所谓的自古红颜多薄命?
“娘子,你身上哪里感觉不舒服吗?”
刘敢在榻前搂着大乔,柔声问道。
此时的大乔面如白纸,不仅仅是因为肌肤白皙,也因为整个人虚弱而流露出一丝苍白之色,两瓣红唇也有些暗暗失色。
大乔头枕在刘敢肩上,细声细语道:“我没事,就是觉得头有点晕,大夫不是也说了嘛,好好休息几天就能恢复。”
刘敢轻叹道:“什么大夫,都是些庸医,你都这样了怎么可能没事!”
“我真的没事,我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大王不用担心。”大乔仰起头,正色道。
刘敢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沉声道:“不管有事没事,我一定会请最好的大夫来为你医治!”
大乔笑道:“大王对我真好,我即便立刻就死也知足了。”
刘敢生气道:“不许胡说,好好的干嘛要说死,多不吉利!我不许你死,要死也是我先死,今生你要穿上丧服,为我出殡!”
“好。”大乔沉默良久,最终同意,只是这个好字说的有点沉重。
在大乔看来,先一步离开的人往往比较幸福,因为不用品尝失去挚爱的痛苦,不用体会无力回天的无奈。
而活着的人,会有无边无际的痛苦,肝肠寸断的伤心,暗无天日的难过,以及惶惶不可终日的孤单。
虽然从来没有体验过,但是那种感觉单凭想象,应该会比死还难受吧!
如果真的是那样,我愿意穿上丧服。
为你出殡!
夜色悄无声息地来临,月光如银肆意倾泻。
刘敢负手而立地站在小院里,周围一片花香四溢,鸟叫虫鸣。
一道脚步声传来,有人走了过来。
“拜见大王!”
来人毕恭毕敬地见礼,月光的照耀下可以看见,来人的身材挺拔,是个孔武有力的大男人。
刘敢没有回头,淡淡问道:“宫里什么动静?”
那男人道:“回禀大王,伏寿今晚闹得很凶,说了很多不敬之语,刘协和往常一样,今夜在鸣凤阁留宿。”
“不敬之语么,她都说了哪些不敬之语?”刘敢问道。
那男人道:“她说要把大王千刀万剐,抄家灭族,还有……”
刘敢追问道:“还有什么?说!”
那男人道:“她还说了大王妻妹的名字,言语间,似乎有深仇大怨,还扬言要摧毁整个桥家!”
刘敢不怒反笑,缓缓说道:“青竹蛇儿口,黄蜂尾后针,两者皆不毒,最毒妇人心。古人诚不欺我啊!”
顿了顿,又道:“汝且回去,严密监视,有任何动静马上通报。”
“喏!”一声应后,那男人突然消失在黑夜中,仿佛从来不曾出现过一般。
刘敢摘了一朵花,置于鼻间一嗅,自言自语道:“常言道,咬人的狗不叫,我这个便宜侄儿,会是这条狗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