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纸条上布满了苍蝇般大小的娟秀小字,有些字迹甚至明显有墨迹未干的痕迹。
这是刚刚写出来的!
赵庶默默地看了一遍纸条上的内容,脸色一变再变,眼神闪烁不止。
“赵将军,上面写着什么?”
有人好奇问道。
赵庶捏紧了拳头,笑道:“破敌就在今夜!”
众人不明所以,赵庶也没有过多解释,捡起头盔,拔出羽箭,带着亲兵队风风火火地离开城门。
当赵庶把纸条递于成廉之时,后者不言也不语,沉默半晌才问道:“你可有看清那射箭之人,当真是太史慈?”
赵庶认真说道:“当时距离太远,末将未曾看清射箭之人的样貌,不过能在三百米开外一箭射上城楼的神箭手,放眼刘敢麾下诸将,除了那太史慈之外,末将想不到第二人!”
成廉点点头,转而看向魏越,问道:“此事你怎么看?”
此时魏越也看过纸条,思付了片刻,说道:“据我所知,太史慈之前的确是刘繇旧部,两人是同乡,关系应该不错,太史慈要为刘繇报仇,倒也说得过去,不过信上说刘繇是被刘敢所害,这一点我表示怀疑。”
赵庶道:“魏将军此言差矣,刘繇死后直接得益的人是谁?是刘敢!刘繇一死,刘敢以区区弱冠之龄成为扬州刺史,你敢说这里面没有猫腻?我看这刘繇八成就是刘敢所害!”
魏越摇头道:“我不这么认为,即便刘繇真的死于刘敢之手,太史慈为什么早不报仇晚不报仇,偏偏挑在这个时候报仇?以我之见,此间绝对有诈!”
赵庶冷哼道:“有诈又如何?刘敢麾下总共才三万人,这三万人一分为四之后,每一处兵力撑死了不会超过八千人,我军有两万精兵,以两万对八千,岂有不胜之理?”
顿了顿,又朝成廉道:“成将军,你我皆知谷阳不可久守,趁着刘敢大军未至,这是一个击破敌军的天赐良机,一旦错失,机不再来啊!”
魏越正色道:“话虽如此,我还是觉得此举不妥,刘敢岂是易与之辈?固守等温侯援兵才是上策!”
二将争论不休,成廉沉吟不语,他的内心也在挣扎,并且是强烈的挣扎。
如果太史慈真的要为刘繇报仇,那么无疑这一次会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但是,如果太史慈报仇是假,请君入瓮是真,那么后果必将会不堪设想。
如何是好?
想着想着,成廉忽然眼光一凝,一个大胆的想法在脑海中逐渐成型。
“你们不必再说,此事本将已有决断!”
成廉嘴角微扬,脱口而出道。
此言一出,魏越和赵庶不禁互看一眼,两人都不知成廉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当夜,三更时分。
谷阳城的东城门大开,一批批全副武装的士卒,携刀带剑,举着火把,如潮水般涌出城门。
借着熊熊火光的照耀,可以依稀看清楚,这一批涌出谷阳城的士卒之中,为首将军正是成廉!
“快,再快点!”
高坐马上的成廉指挥着队伍,秩序井然地涌出城门。
纷纷攘攘的人群中,魏越策马而出,来到成廉面前,说道:“老成,我始终觉得不妥,刘敢绝非泛泛之辈,听闻神机营的战力更是勇冠三军,我军虽然两倍于敌,可是其中新兵居多,真若硬拼,不一定能讨得到便宜!”
赵庶就在成廉身边,成廉还没开口,赵庶快人快语道:“魏将军何必涨他人士气灭自家威风,此役我军一万五千之众,击破一支七千人的军队,不过翻翻手掌的力气,我军只要灭了敌军就撤,晾他神机营战力再强,也不可能同时兼顾四门吧?”
魏越皱眉道:“话虽如此,可我还是觉得太史慈之事过于蹊跷!”
成廉不悦道:“不必多言,吾意已决,不管今夜太史慈是真降还是假降,城外这支七千人的军队,本将吃定了!”
“可是老成……”魏越还想进言。
成廉摆手打断道:“好了,城中不可无大将,夜袭战你不用去了,今夜你负责守城,若有半点意外,军法处置!”
说完,成廉跟上大军策马而去,空留魏越在后面惴惴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