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裳将身旁的老者让到前面,钱恒再次见礼,“见过张大人。”
张叔夜哈哈笑着说道,“恒远不愧是演山先生的高徒,所做的事情,果然非常人所能匹及啊!”
此时张叔夜的目光,更多是落在猪场上,除了大片的建筑之外,还有来回忙碌着的工匠,每一个脸上都洋溢着欢快轻松的神情,这种场面,张叔夜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过了。
张叔夜各处为官,带兵剿除匪患,见多了民间疾苦,却极其少见如此兴盛的场面,更何况还是匪患最多的京东东路一带,能够让百姓如此快乐做事的地方,外面几乎很难见到的。
正是因为如此,张叔夜才有此一说。
钱恒微微一笑,“学生也是试着做些事情,能够入张大人的法眼,实在是万分荣幸!张大人,里面请!”
进入会客堂,分宾主落座之后,钱恒这会儿才有心思仔细打量这位北宋名将张叔夜。
老头的个子不高,但身上带出来的气势,却要比李若水强大很多,甚至就连自己的老师黄裳,都比不上张叔夜那种不怒自威的劲头。
钱恒暗自点头,不愧是久经沙场的儒将,这种风范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够匹及的。
不过此时的张叔夜,已经年就六旬,有点垂垂老矣的感觉,这修身养命的本事,却是跟黄裳没法比的。
乍一看上去,黄裳的模样甚至要比张叔夜看得都年轻几岁。
尤其是想到,张叔夜好像是在靖康二年死去的,距离现在也不过五六年的光景,虽说当时张叔夜是不愿意投向金国上吊自尽的,可钱恒还是有点不甘,如此忠国良将,自然是活的岁数越大越值钱的。
尤其是看到张叔夜此时的脸色,似乎有些过于疲惫,想到这,钱恒几乎张口就来,“张大人,我看您身体似乎有恙,可否让学生帮您把脉诊断一二?”
听到钱恒这话,不只是张叔夜,就连一旁的黄裳和李若水,脸色都变了。
黄裳急忙呵斥道,“恒远,不得胡言乱语!”
张叔夜却只是狠狠瞪了眼钱恒,“小子,我虽然路上惹了点风寒,并没有什么大碍,尤其是,某不想让一个兽医来给某诊病!”
张叔夜这话,简直就是赤果果的打钱恒的脸。
钱恒心里一阵咒骂,老子是兽医怎么了,老子还在医馆坐堂开方呢?
不过钱恒也知道,张叔夜的身份地位,似乎也真的有点看不上自己,加上钱恒也看得出来,张叔夜不过是劳累过度,只需要好好将养一段时日,便可以恢复康健。
所以钱恒也就没有在这这个问题上纠缠,急忙话题一转,“张大人,我师尊已经跟您说了我这边的情况了吧!”
张叔夜点点头,“正是因为我知道了这个消息,所以才会紧着赶路,就是想看看你这果酒究竟好在什么地方!”
说到这,张叔夜目光紧盯住钱恒,“小子,你可不要藏私,虽说我信演山先生的眼光,但你提及的这些酒,能不能卖得出去,还得看这果酒的品质如何!”
既然张叔夜已经提到这个,钱恒也不在客气,直接招呼一声,便有人陆陆续续搬来十来坛新勾兑出来的果酒。
刚看到酒坛,黄裳和李若水的眼睛就已经发直,忙招呼道,“恒远,赶紧打开两坛,让嵇仲尝尝,也好打消他的顾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