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盏中,并没有以前所见的茶沫儿,只有清澈明亮的淡黄色茶汤。
这与赵不试以前喝过的茶大不相同,所以才会有此一问。
一提到这茶,钱恒心里就有几分不爽,这茶还是去年自己刚到大宋的时候,借着钱家采购药材的时候,让人从安徽捎回来的秋茶。当时的茶叶都已经老化,钱恒也是耗费了不少功夫,才将这茶炒干,做成自己喜欢喝的样子。
今年一直忙着香皂和果酒的事情,还没顾上去联络这采茶的事情,今天赵不试提及,钱恒忽然想起来一个事情,“赵大人,你治下的泾县,应该是多山少田的地貌吧?”
赵不试轻叹一声,“如果不是因为如此,我也不会让清卿兄带我来见你了!”
“此话怎讲?”
钱恒忽然意识到,自己的机会来了。
赵不试道,“我今春才到泾县任上,虽然已让民壮沿泾水和弋水两岸,修了不少沟渠,垦出来不少水田,但对于泾县百姓来说,依然不足以图温饱,在清卿兄的信中听闻恒远精通商道,所以才来请教一番,恒远这次切莫藏私,定要教我让百姓赚钱之法!”
一个皇族宗室子弟,能够如此谦卑的请教一个县下秀才,只为任内百姓好过一些,如此好官,钱恒也不禁暗自钦佩。
知道了赵不试所愁之事,钱恒却哈哈笑起来。
“我当时什么大事,如果是为百姓谋福祉,恒远自当为赵大人出谋划策!”
“如此,不试就多谢恒远了!”
赵不试说着,就想要起来给钱恒施礼谢过。
钱恒可不敢让这位爷给自己行礼,急忙伸手按住赵不试肩膀,“赵大人切不可如此,且听恒远道来!”
赵不试这才没有起身,静等钱恒下文。
钱恒一笑,给赵不试又满上茶汤,这才说道,“既然赵大人正愁百姓没有进项,恒远现在便可告知,赵大人所喝的茶,便是一个可以让百姓赚到银钱的好生意!”
钱恒说着,将茶壶打开,推到赵不试近前。
赵不试从壶口朝里望去,就看到一片片茶叶,悬在水中,散发出浓郁的香气。
“这茶!”
赵不试之前没少喝茶,和不管是去青楼茶肆点茶,还是在自家饮茶,所见的几乎全是做成茶饼的块茶。赵不试甚至很清楚这茶饼的制作方式,便是要将这茶叶烤干,碾碎做成粉末而成。
可今天却在钱恒这里,见到了浸泡在水中的整片茶叶,这让赵不试大开眼界。
“你说这茶能让百姓增收?”
“然!”
钱恒才将去年各处找茶,却因为时间已进深秋,所采的茶叶品质极差。
而春茶只要不过五月,便能猜到最鲜嫩的茶尖,那种茶叶制出来,又岂是现在这种茶所能匹及的?
想及此,钱恒又道,“赵大人,如果你不相信,我可以先支付银钱,订购两万斤茶叶,你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