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李军师莫不是在说笑吧?”
张必先首先大笑起来,还捂着肚子,好像听到天下最好笑的事情一般,接着边笑边说道:“听说黄州红巾军穷的都快当裤子了,我过去不是也得当裤子吗?”
这话倒是不假,黄州红巾军是由白莲教建立的,而白莲教也确实有些穷,起源于穷在闹市里的市井之徒颇多,再加上徐寿辉大手大脚惯了。虽军纪有所改善,但仍抛不掉一身的痞气。
反观明教,多是绿林好汉,之前山上的土匪更是不在少数,打家劫舍的勾当自是没少做,日积月累之下,自是不差钱。
张必先的这一番讥讽,他身边聚集的水贼纷纷起哄,直说黄州红巾军就是穷叫花子,反正话就没有一句好听的。
这些闲言碎语,根本影响不到李兴泽,瞥了眼身旁神色若定的陈友谅,他就知道这哥俩在演戏,禁不住心中冷笑,为了能让自己出血本,真难为他们煞费苦心了。
想到这里,李兴泽抱拳,神色大方道:“我黄州红巾军固然很穷,但反抗元廷暴政之心从来都不曾落后。”
然后慢慢地将四周的水贼扫了一眼,朗声说道:“想我红巾军前段时间与铁木儿大战新野,我黄州红巾军虽是客军,但确实由我击破,继而全歼!”
这话音一落,顿时整个厅里鸦雀无声。这场战斗早已经传了出来,什么版本的都有,但李兴泽率领黄州红巾军冲破元军结阵这段,哪里都能听到。
元廷暴政,反抗的人不少,但是与元军的正规军野战,天下少有。水贼虽悍,但为何只偏居一隅,不求壮大,还不是因为不敢与元军正面交战。
这下,张必先倒是有些不敢小看这个李军师了,虽说年纪不大,但是在南阳府搅的天翻地覆不说,还连战连捷。
大哥和三弟都在红巾军,张必先也知道自己和手下这帮人被收编是迟早的事情,但不愿意轻易就这么送出来。
张必先顿时心生一计,脸上敬佩道:“李军师之名,相信不久传名于天下,但是考虑到我手下这帮弟兄,我想有个栖息之地,不知道李军师是否愿意帮这个忙?”
虽然口上直说帮忙,但李兴泽知道,这是谈条件来了,只要能打下蕲水,相对巨大的收益,觉得还是值得的,再加上对方好不容易开了口,于是便赶忙道:“帮什么忙,请直说!”
“好”
张必先一拍座椅扶手,站了起来大声说道:“首先需要李军师帮我打下大冶!”
李兴泽皱了皱眉,这还是第一个条件,大冶乃是冶炼兵器的重地,想不到目标竟然这么明确,借红巾军之名拿下,元廷到时候找麻烦肯定也是黄州。
当下,也没说同意或者不同意,而是有些不耐烦地问道:“相信张头领不只这么一个条件,说第二个吧!”
张必先满意的点了点头,和聪明人说话就是不累,接着高声道:“李军师快人快语,我也不废话,打下蕲水,战船我要一半!”
想必第一个条件,第二个条件就简单了许多,黄州红巾军会水的人着实不多,这战船分出一半倒也没什么。
而且李兴泽估计到,因为陈友谅的关系,张必先肯定会投靠过来,这个时候白给出去的到时候全能收回来。
拿下大冶,可见这陈友谅三兄弟的野心有多大,李兴泽由得一阵气苦,水贼都懂得后勤保证,而黄州红巾军却从不考虑。
事到如今,无论是不是白莲教高层的命令,徐寿辉都急于扩张,而且黄州红巾军确实也该扩张了。
李兴泽虽然头疼张必先的条件,但也只能咬牙先应下再说。
尤其是攻打大冶,又不用黄州红巾军出人,全是张必先手下这帮人,死伤无关紧要,所以李兴泽才这么痛快。
李兴只是担心被陈友谅三兄弟掌握太多,将来不好控制,唯有从别的方面先压压他们。
想到这里,便说道:“张头领需答应我,不得滥杀无辜!”
陈友谅都没想到谈判会这么顺利,讨价还价本是正常,谁知李军师不作丝毫的还价行为,只是略微迟疑,便满口答应下来。
陈友谅虽然不明白李兴泽为什么答应的那么痛快,但是一时间没考虑太多,就暗暗地朝张必先使了个不错的眼神过去。
要说此刻最开心的不是张必先,而是始终作幕后推手的陈友谅。
他正是要借助二弟这边的势力,击败赤那思,在军中好竖立起自己的威信,这段时间李兴泽威名太盛,他们这些将军都快被人无视了。
“好,我依你便是!”张必先这里的水贼也是本地人居多,自是不可能做诋毁民声和手下信任的事情,一口便答应了下来。
大冶只是一座以冶铁为基础的小县城,地方也不大,要不李兴泽才不会答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