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不等他松下一口气,一道模糊的身影已经站到了他前面,持着一柄长剑守着——几乎是由这个男人自己的力量,把自己的身躯撞进了那柄剑,剑刃之锋锐,几乎将他从腰间劈成两半。而那个被他踹了一脚背叛的的同伙,骂骂咧咧的吐出一大口血来,见他这样还没等笑出声,便在司明朗剑下再没了声息。
这是此世司明朗第一次杀人。这柄育龙剑,比他以为的更加锋锐,也更为可怕,是一柄专为杀伤而成的凶器。刚刚砍了两个人,甚至连一滴血也不能留在这柄纯白的剑身上。
司明朗面对着筑基期以下的修士,几乎可以说是游刃有余的,但天空之中的战斗,却几乎是全被燕王太后压制着,她的一招一式,只要挨实了,对方绝对是重伤吐血的下场,可修士们对她的攻击,小半部分甚至连她身上的纱衣都突破不了——这实力的差距,简直叫人心生绝望。
与修士们的紧张不同,就在筑基期修士们随时可能波及到的高台上,两个人正在进行一场或许是他们此生最后的谈话。
燕王当然认识自己的未婚妻,不过他心知肚明自己这桩婚事究竟代表着多少利益交换,也知道对方多少对这桩婚事不满,自然从未想过孙景妤会在这个时候来到他身边。他看了看这个眉眼陌生却又总让他莫名觉得有些熟悉的少女,轻声道:“你何必来?”
在这个直面燕王太后威压的观天台上,先跪倒在地的人,如今都是一脸虔诚,越是靠近燕王太后的脚下,就越是痴狂。甚至连可能被筑基期修士的战斗波及也不顾了——其中一人已经被一道灵光砍掉了半个身子,可他死前仍然面露笑容,喃喃念着祈祷之词,旁人也根本不在意他的死亡。
天空中,燕王太后对筑基修士的施放的叫人心神扰乱的曲子,观天台上也能听得清楚。这种情况下,燕王能一直站立,没有跪倒在地,可见其心志坚定,若是他身上有灵根,只怕早被各个修真门派争抢了。
孙景妤只是淡淡的看着他:“你没有什么想要求神的吗?”燕王将视线投向台下,那里是无数要往这边聚集的虔诚的凡人,还有狂热的修士,这些人都从那位神灵的赐福下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燕王的脸上却只有一片漠然:“这位神,既然无法让死掉的人复生,我求他又有何用?”
孙景怡的声音有些发颤:“你指的人是……”燕王奇怪的看她一眼,想来自己今日绝无幸理,跟她再不可能继续那个婚约,便将自己的真心话说了出来:“我的母亲,跟……”燕王不傻,他已经猜出来,上面那个燕王太后,绝不可能是他的母亲,这般说着,他目露怅然:“和一个你不识得的姓白的小姑娘。”这正是孙景妤体内的魂魄原本的姓氏。
真好,原来不止我一人还记得,还挂念着。
脸色惨白的少女,如今脸颊上却染上了红,她深吸一口气,眼中泪光盈盈:“有二郎这句话,便尽够了。”燕王还未能反应过来,“孙景妤”已经从腰间拔出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一刀割开了自己的喉咙,血液像喷泉一般,从她的伤口中涌出。燕王一遍在心里咀嚼着那句“二郎”,一边下意识的想要去阻止她,却被“孙景妤”一把挥开。
从割开的血肉中,孙景妤从自己的锁骨之后,摸索了一下,紧接着露出一点喜色:“找到了。”她似乎扣住了一个环,脸上那点红晕因着痛苦早就消失不见,她看着燕王的神情,仍然是温柔的,此时此刻,还带上了点悲伤与释然。
燕王眼睁睁的看着那个少女,从她自己的身体里扣出一柄长剑来,那柄像白骨打造而成的长剑,却比燕王之前见过的所有宝剑看起来都要凶怖,凡人意识不到的凶煞之气,从那柄剑身上散逸开来。
处理完那两个不速之客,从他们身上搜走了储物法宝——暂时不方便拿的那个巨大的储物杖,被司明朗倒空了里头所有的东西,法宝则设下禁制暂时留在了地上。
心思全被天上筑基期修士们的战斗吸引的司明朗,先为天上两个筑基期修士一前一后被打得吐血跌落的战局揪心,紧接着他感应到了那股凶煞之气。
没等他开口询问,小龙已经一脸严肃的开了口:“没错,那也是一把育龙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