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婉对这个意外的亲近有些惶恐,而太子夫妇和朱瞻基更是目瞪口呆。
朱棣目前有四女三子,那些嫁出去的公主就不用说了,可三个儿子的后辈,也只有朱瞻基能得到朱棣的欢心。
至于其他人,知道有你这个人就够了。
可今天朱棣居然软语抚慰了婉婉,田里的朱高煦把镰刀一扔,转身就气呼呼的上去了。
婉婉转动着大眼睛,慢慢的从荷包里摸出一颗薄荷糖来,追了上去。
朱棣是练武之人,听到身后那不稳的脚步声后,就转身皱眉。
婉婉小跑着过来,然后仰头伸手,小小的掌心中是一颗糖。
“皇爷爷,你吃。”
朱棣的脸瞬间柔软了一下,低头问道:“谁让你给的?”
婉婉诧异道:“是我自己要给的。今天父亲说了,我的病是托了皇爷爷的福气才好的,所以我请你吃糖。”
朱棣的内心在这一刻是如何想的,谁也不知道。
可大家都看到他低下头,就像是个普通人家的老爷爷,捏了一把婉婉的小脸,然后往自己的嘴里丢进一个东西,脚步轻快的离去。
太子妃刚才担心婉婉说错话,见状急忙跑过来,蹲着问道:“婉婉,你父亲并没有说这话呀!谁教你的?”
婉婉的眼睛很亮,她摸着太子妃的脸,用稚嫩的嗓子说道:“母亲,是我昨日在昏睡中听到方醒说的。我怕皇爷爷又要骂父亲,所以就哄哄他好了。”
瞬间,太子妃和跟来的太子眼睛都在发热。
朱瞻基抱起婉婉,笑道:“果然是我的妹妹!”
而方醒此刻正腰酸背痛的从田里出来,上来后接过小白递来的冷茶水,一口气灌了下去。
柳溥跟在后面也想上来,却看到马苏还在弯腰割稻,就说道:“我说小马,德华兄都上去了,咱们赶紧啊!”
马苏的脸上都是汗水,他直起腰说道:“别上去,我们还得把这一块都给割了。”
柳溥不信,觉得马苏有些傻乎乎的,就拎着镰刀从边上溜了过去。
“舒坦!”
方醒坐在田埂上,看着那些庄户们老老少少的都在田间忙活,心中一股自豪涌了出来。
那么多的人都在我的管理之下,起码也得是个小科长吧!
愉悦的心情没有保持多久,当方醒享受着小白的揉肩时,却不小心看到了柳溥。
柳溥第一次看到冷峻的方醒,那根指向田里的手指头,仿佛带着煞气。
柳溥张开嘴,准备解释一下,可想起了马苏说过的一句话:“老师最讨厌找借口的人!”
等回到田里,马苏才说道:“你的运气够好,我还以为老师会把你逐出师门呢!”
柳溥想起刚才方醒的神色还有些畏惧,听到这话就问道:“这不至于吧?”
马苏麻利的割断一捆水稻,然后放在身边,低声道:“老师最讨厌那种以为干活是卑贱的人,别说是你,就算是太孙在这,也得老老实实地干活。”
果然,把这块地收完后,柳溥觉得浑身酸痛,可却听到方醒的一句话。
“晚上回家,记得抄写肉食者鄙一百遍!”
柳溥只觉得晴天霹雳,他扭头看看马苏,这货正在做鬼脸呢!
“咳咳!”
方醒慢条斯理的说道:“马苏没有尽到劝诫的责任,回家抄写我错了一百遍。”
柳溥的嘴都快笑歪了,可马苏却深感池鱼之殃,他瞪着柳溥说道:“我比你要少写一百个字!你得意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