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翔知道自己会错了意,忙道:“袁总理事前已经奉旨乘坐英国人的商船回天津了。24日一早,我们得知日本人进了朝鲜王宫,就都分头潜出汉城,唐书记和蔡先生各领一拨,我带一拨,已经和德国人联系好了船只,说好了到仁川汇合登船。可没想到,我们这一拨出城后碰到了一队日本兵,见我们是大清人,远远地就开枪,幸亏奥尔丁顿先生搭救,我们才跑过汉江。”
原有的历史上,袁世凯、唐绍仪、蔡绍基这些人,在甲午战前或战后都跑回国,这一点秦川是知道的。只不过,秦川一直有些担心,害怕因为他这只“蝴蝶”的原因,让历史在他不需要的时候出现较大的偏差,使他不再对历史的轨迹有效掌控,那对他日后的发展会有很多困难。听说袁世凯、唐绍仪、蔡绍基这些人都安全回国,秦川一颗心这才放下。
转头对徐桐道:“马上把箱子都装上船,所有人也都抓紧时间上船。侦察排除了留下几个会开船的,其余都和我留下,咱们不走了。”
“不走了!”
不待徐桐说话,自觉给秦川找了麻烦的奥尔丁顿首先涨红着脸喊了起来:“NO、NO!”
“秦,你不能留下。”
丁翔也万分愧疚地对秦川一拱手:“秦大人,都是我们给你添麻烦了。你亲涉险地救助属员,令在下万分钦佩。这里不是久留之地,大人还是走吧。我们步行走陆路回国。”
徐桐也急着劝道:“司令,你怎么能留下?再怎样也不差你一人,你随船先走,我带人留在这里,等下一次船过来我们再走。”
秦川没有回答徐桐的话,而是笑着对丁翔道:“丁书办,虽然现在日本人还没有北上的意思,但一定会派出大量侦骑向平壤方面警戒搜索,你们几个走在路上,日本人一眼就能认得出你们,你们这些文人跋涉数百里多半千难万险,让你们独自离开无疑羊入虎口,我怎么会放心的下,你们还是坐船先走吧。”
见丁翔还要推辞,秦川转头对徐桐说道:“带你们我留下来,也不全是因为船小的原因。”
秦川目光炯炯地扫了一眼早已在沙洲上集合的侦察排那四十来个精壮的战士一眼,又转头看着徐桐,提高声音说道。
“刚才不是说汉城和仁川的日军已经集结南下牙山了吗,他们在汉城和牙山一定不会留下多少人,咱们正好大闹他一场,一方面可以牵制南下的日军分出兵力回援汉城,缓解牙山聂士成聂军门的压力;另一方面,也该咱们盐团扬威海外,让日本人看看,咱们泱泱华夏,从来不缺血性男儿。”
“怎么样,你们有胆子跟老子一起狠揍小日本吗?”
秦川一番话,说得徐桐和侦察排的小伙子不禁心中热血涌动,徐桐一咬牙道:“司令,揍小日本那可没的说,你说怎么干我们就怎么干,咱们盐团可没有孬种。”
“好!那就抓紧时间,先把船上咱们的武器弹药卸下来,再把这些箱子装船。”
这次徐桐不再劝阻,而是转身去张罗侦察排的战士把马背上的箱子解下来,一个个搬进船舱。
虽然秦川说得意气风发,可丁翔和那十几个驻朝鲜总理交涉通商公署的人都听得出,这是秦川为了让他们尽快脱离险地才如此,不由得心中对秦川感佩万分。
丁翔正要说话,一旁的金九上前一步一拱手说道:“大人所为,金九敬佩万分。这几天出去打探情况,汉城和仁川的日本人情形我都知晓,小人愿意留下,跟随大人杀这些不请自来包藏祸心的日本人。”
有这个熟悉情况的朝鲜人帮助,秦川自是求之不得,赞赏了金九几句,就急着回到船舱里,点起蜡烛,借着烛光写了三封信。
第一封是写给周馥的,秦川在信里把丰岛海战的经过,详细给周馥记述清楚,包括他自请暗中护送高升号,也被他说成是奉周馥之命暗中掩护高升号,至于中途如何调包,如何击沉日舰秋津洲,还有济远号管带方伯谦如何挂白旗和日军军旗逃跑的事情,也都一一述说清楚。
另外,秦川在信里还告诉周馥,由于日舰拦截英籍高升号货轮,可以断定石川五一就是日本间谍,机器局的书办刘芬就是石川的同谋,可以抓捕询问。
最后,秦川慷慨激昂地在信里告诉周馥,以侦知驻防汉城和仁川的大股日军集结南下,攻击牙山、成欢我军,为牵制日军攻击,他要亲率不足半哨之军,袭扰汉城、仁川,已达振奋军心民心之效。日后,会相机撤往平壤。
另一封信是写给李明方和金立三的,在信里,秦川交代他们安置这批金银的事情。同时告诉李明方,中日双方已经事实上开战,要他抓紧时间向锦州转运相应物资。
最后一封是写给周大经的,在信里告诉周大经,要周大经务必安排船只在九月十三日之前,在平壤西北华津里沿岸和秦川取得联系,他要带着侦察排走海陆回天津。
写好了信,秦川走出船舱,见那些箱子都装运完毕,秦川把三封信交给高英,叮嘱高英一番,就催着奥尔丁顿和丁翔他们上船,然后指挥着侦察排的人把吃水已经变得很深的出奇号推出苇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