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还没动,车外突然传来几句骂声,一辆金杯面包停在了车后,那喇叭按得震天响,两个彪型大汉从车窗里探出头来,手里都拿着家伙什,黑八惊得一踩油门,猎豹马上往前蹿了出去。
“我靠,香港电影啊!”黑八心有余悸。
“我看,怎么长得象熊大熊二呢!”岳文补充道。
“对,开车的象光头强!”王凤笑得花枝乱颤,附耳在蒋晓云耳边嘀咕了几句,蒋晓云却红了脸,伸手在王凤身上扭了一把,把个蚕蛹馋得啊,都快流下口水了,“蛹弟,是不是希望自己也能有一双手……”黑八看出他的心思,笑着鼓励道,顺手拧开了音响,车内马上响起黄家驹苍凉激越的声音,“无法可修饰的一对手,带出温暖永远在背后,总是罗嗦始终关注不懂珍惜太内疚,沉醉于音阶她不赞赏……”
“我知道,前面有几个池塘,常年水不干,”王凤笑道,“晓云可是问了我几次哪里有水,我还以为什么事呢?”
“得嘞,走着,”岳文大喜,看看有些忸怩的蒋晓云,“你们就是我的贵人啊!”
“贵人?”黑八笑得有些抽搐,“蒋贵人,这位是?”他从反光镜里看看王凤。
“王贵人!”岳文笑得肩膀直抖,介绍着王凤。
“开你的车吧。”蒋晓云脸一红,王凤顺手抄起后座上的一本书打了黑八脑袋一下,“满脑子封建思想,亏你还是机关干部!”
“不是我说的,”黑八不乐意了,“岳文说的,你怎么不打他?”
“就打你了,怎么着吧?”王凤脸一松,也笑了,音响传来一阵歌声,“……爱意宽大是无限,请准我说声真的爱你……”
周疃大桥上,车停了两分钟,果真就有人匆匆而过,一个手机就从车窗里扔了进来,惊得黑八又是一阵赞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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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刚拐了个弯,就听前面传来阵阵争吵打骂声,“嚯,有好戏!”黑八一加油门,蒋晓云身子一晃,差点歪倒在岳文怀里,岳文只觉着脸上一痒,一缕秀发划过脸庞,禁不住心中一荡。
“打起来了,打起来了!嚯,熊大、熊二、光头强都来了!”蚕蛹喊着,只见几辆厢式货车横七竖八地停着,刚才那辆金杯面包也在,几个人正拿着铁棍、钢管打砸着几辆货车。
蒋晓云面色一沉,拿起手机给高明打电话,年前他就到从刑警队到了芙蓉街道,接替被抓的魏东青担任派出所所长。
“走吧。”王凤道,“太吓人了。”
“再看看,再看看。”黑八把车停稳,蚕蛹也看得目不转睛。
几亩鱼塘连成片,柴油机“突突”响着往外抽着水,这是在“起鱼塘”,把水抽干了,清理塘底的淤泥,趁着春节、正月十五鱼也能卖个好价钱。
“可惜了了,这片水啊,抽到河里,也能造片小湿地!”岳文嘴里发出“嘶嘶”的声音,甚是可惜。
“河道里全是人,怎么往里抽?”王凤笑了,“哎——”她花容失色,光头强等人把几个鱼塘工人打扮的人踹倒在地,手里的家伙拼命朝着工人身上招呼着。
“打,往死里打,这鱼市谁说了算?淡水鱼也是鱼!”光头强面色狰狞,“先特么地卸右腿,等长好了,再卸左腿……”
他正叫嚣着,从东面斜次里又冲过来七八个年轻人,有持镐把的,有持铁锨的,领头的一个拿着一根木棍,上面绑着铁片。
“这是什么东西?”黑八笑道。
“木匠用的锯,磨成刀绑在棍子上!”岳文解释道,“嗯,比刀还快!”
正说着,两帮人已混战在一块,“派出所已经出警了!”蒋晓云看看岳文,“让我下去。”
“别,你一人怎么行?”岳文吡笑着,“八哥,拉警报!”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刺耳的警报声响了起来,混战的人群愣了愣,朝这里看看,见不是警车,又打在一起。
“八哥,立功的时候到了,快去把他们拉开!”岳文拍拍黑八的肩膀,“这方面,你有成功的经验!”去年在二能的矿上打架,八哥手持灭火器,表现神勇!
“得了吧,你就知道让我去送死,你怎么不去?”他从反光镜里里看看蒋晓云,“危急时刻,还得哥挺身而上,蛹弟,走!”
蚕蛹拉开车门,远远地先咋呼一句,“我们是街道上的,都停手!”可是人群中没有人理他。
黑八学着上次岳文的样子,笑着拾起一块石头扔了过去,却正打中熊二的脑袋,熊二朝这里望了望,抬腿冲了过来。
“快上车!”黑八马上嗅到了危险,可是车门却拉不开了,里头岳文吡笑着,“快跑!”
“我操你大爷岳文,我真是个彪子,又上他当了!”看蚕蛹还在拉着车门,黑八已是跑开了,“别拉了,让岳文反锁了!”
熊二虽然壮实,但跑得很快,撵得黑八绕着货车跑得“呼哧呼哧”直喘,此时,混战的人群中一声凄厉的惨叫,熊二愣在当场,黑八抽空一看,腿都哆嗦了,只见光头强的半边脸连带着耳朵被锋利的锯片削了下来!
王凤紧张地拉住蒋晓云的手,闭上了眼睛,黑八躲在一辆货车后面上牙直打下牙,蚕蛹干脆钻进货车后厢中,从里面把门一关,算是进了保险箱了!
“岳文,你这个流氓,你可把哥坑苦了!这哪是出来找水,是找打来了!”黑八一转头,岳文笑着站在他身后,“我好歹也是领导,你们俩打前锋,我坐阵押后,这不,我与你们同甘共苦来了。”
“行了,苦没来,熊来了。”黑八指指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