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是啊,真的是呢……”
红袖招展之中,泥巴乱抹之间。
只有张熹这位老实的“红薯”疙瘩,一脸无语的看着众人,睁大了眼睛。
不一会儿,热气腾腾,加了青盐的浴汤,在三个大浴桶里,被一个个担进来,诸多莺莺燕燕的姑娘们,一拥而上,解衣的解衣,褪裤的褪裤
——尤其是柴麟的衣服口袋,整个险些被褪一个底朝天。
三人第一次坦诚相见,方仲永左看一看柴麟,右看一看张熹,再看一看自己,十分得意,自我感觉灰常良好。
而柴麟看到面部古铜色的张熹,身子竟然白花花的,肚皮上的五花膘一跳一跳的,竟止不住“胖子胖子”的叫着这顺溜的外号,哈哈哈大笑起来。
张熹欣然领受了“胖子”的外号,还憨憨的说一句:“在家中,兄弟们也这么叫我来着。”……
这次澡洗的格外舒服,可谓是宾主尽欢,佳人争相侍奉。云山雾海之中,如若策马狂奔,恢弘气势不可描述。
……
皇城之中,首相吕夷简同志,也正泡在一桶热水中,看着教坊司的两个小生,在眼前演绎着,岳文书斋出品,方仲永的滑稽戏本子。
嗯,这是一个全民注重生活享受,爱泡澡,爱吃好吃的,也爱勾心斗角的年代。
木桶边不远处的矮桌上,一沓奏疏斜斜摆着。
御史台、知谏院的那些年轻后生,真真是不知死活的,拼命弹劾于他吕夷简。可他吕夷简,是那么容易被轰下来的人么?
阎文应,不过是他吕夷简,弃车保帅的一步棋罢了。
而如今,这些台谏官后生,越是想打着新政的名头,弹劾他吕夷简,越是众口一词,仁宗皇帝反而会越怀疑,这些人背后,受着统一的控制,已成朋党,而不会轻易听信。
想到这里,听着那咿咿呀呀的话本子滑稽戏,倒也不觉得多聒噪。
吕夷简轻轻把头向后靠过去,木桶后面,早有一个艳娘,为他轻轻按摩着太阳穴。
他的唇边微微上扬,又瞥一眼那些,被他精心筛选过,特别能体现出,在对他吕夷简进行人身攻击,特别像是,已然结党的折子。
就是要让仁宗皇帝,看到这个效果。看到这股反对吕夷简的势力,是多么不可一世,难以节制。
吕夷简相伴皇帝的时间,比这些人都长得多,对仁宗皇帝的了解,也完全不是这些年轻人可以比拟的。
身后的艳娘,一面为他按摩推拿,一面娇滴滴道:“官人,这滑稽戏本子,好吵闹啊,妾身喜欢听曲儿。”
吕夷简轻蔑的转头,长长看了一眼这位,他的第十八个春天——新纳的第八位小妾,而后,摸一摸小妾那滑溜溜的手,笑道:
“妇人,就是头发长,见识短。你以为我喜欢这些东西?你不喜欢,没关系。但是官家喜欢,官家亲自介绍给我的他的个人爱好,我不得做出,与官家同好的样子来么?”
说着,又回到了方才的架势,用手指一指脑袋,让那小妾继续按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