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仲永不卑不亢,安然回复:“有与没有,微臣还需查过,方才知道。倘若陛下信得过微臣,这工部徐庆川家中娘子的婚事,可否由微臣前往操办,由国库出银抚恤呢?”
“原本就该抚恤的,”赵祯回过神,又拿起身旁的奏本:“只是由你操办,官品上显示不出朝廷的重视,不若这样吧,朕交予包拯,与你共同操办此事,你以为如何?”
“陛下圣明。”
……
这一天,正是徐庆川娘子的公祭日。
徐家娘子不堪受辱自尽而亡已经九天,每天前来吊唁,或借由吊唁之名煽风点火的人络绎不绝。
徐府所在的瓦子街本不宽敞,如今早已被挽幛、招魂幡、纸人纸马等一应冥器填的满满当当。
几天来汴京的天气好的出奇,白日里天空一片瓦蓝,夜间里碧空一天繁星。和前几日简老爹出殡时,处处都是一片落汤鸡似的落雨,全然不同。
因着是官方出面给予公祭,素纸素花老早就将长街堆砌的一片缟素,生前因着丈夫官阶并不高,并未得什么好的封诰的可怜女子,死后却得到了一大堆朝廷一品大员,前脚接着后脚的赶来祭祀。
一应十几个迎宾叫子,一水站在门前,错落有致,有板有眼的报着每位来客的官阶和吊唁词。
每次报过名词之后,震耳欲聋的唢呐哀乐,和惊天动地的哭婆子干嚎声,就冲天的响起。
方仲永随着包拯,一同在丧棚后堂坐着。方仲永偶尔和包拯说一两句前几日简老爹出事的案情,又偶尔说一两嘴话。
“简老爹的事,八成和西贼蛮子,脱不了干系,老夫已经差人去事发地点,细细问了可有目击证人,最近正在搜查可疑人等。”包拯喝了一口茶,轻声道。
“大人英明。”方仲永也是很小的声音回复着。身边来来往往的官员不时经过,有的视而不见,有的则寒暄两句。
“今天的事,吕夷简派了高若讷来,你可安排好了对策?”包拯看向扎花圈的门前一个小厮,不经意的又问了一句。
“大人放心。”方仲永脸上透着超乎年龄的淡定和安然,仿佛一切成竹在胸。
这次公祭虽是朝廷发起,包拯主持,但因着吕夷简的着意,吕三和高若讷前前后后在张罗,吕三的心里,自然是很为自家老爷吕夷简高兴的。
原本,在征收高级官员个税这件事上,吕夷简一党居于劣势,但徐庆川娘子被征税官员逼女干的事,却让他们一下子转败为胜,户部施行的征收个税,已经有些要被搅黄了的苗头。
对此,所有的吕党,甚至于也不怎么清廉的非吕党官员们,心中都是得意的。
毕竟这征收官员个税的法子,那是一竹篙打翻了一船人,几乎得罪所有官员。
俗话说,鱼有鱼道,虾有虾道。论起聚敛钱财的本事,就算在高薪养廉的大宋,大多数官员也都是在贪墨成风的官场一身故事,有几个人是范仲淹,包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