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原本可以更早的发现新大陆,更早的霸占海外贸易,更早的让自己的国民成为食物链顶端的人,然而,儒家的自大和自恋,对兵者之道的偏狭理解,在逐渐毁灭这一切。
方仲永的内心波涛汹涌,面上,却要不动声色的听着赵祯一句句刺耳之极的,深受礼教浸淫坑害过的思想:
“我乃中华上国,那李元昊虽然大逆不道,妄称皇帝,但国书之中毕竟还称了‘臣’字,还是懂些礼仪的人。
蛮夷之人,教化不足,我们天朝上国,还是应当给人以机会改过自新。不若如此吧,一方面,给李元昊那边送去赏赐礼物,另一方面,对他们讲明‘皇帝’之事,唯有我大宋方可使用,使其放弃称帝。
如若他冥顽不灵,到时再商议如何惩处于他不迟。”
讲真,方仲永的内心此时有着和后世鲁迅一样的赶脚: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不是针对仁宗,不是针对任何人,而是一种文化和思维习惯形成的积弊,已成了一种痼疾,这种病,使得大宋将手中一张张好牌打瞎,而方仲永,却必须努力面对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的重任。
真是想混吃等死不容易,毕竟国家兴亡,人人有责啊,方仲永想了想,并未反对赵祯这项毫无意义,多此一举的决定。
赵祯见方仲永不说话,依着对方仲永个性的了解,知道他心中不悦,也知道此时,能为大宋的伤而伤,为大宋的疼而疼的人,才是真正的良臣,所以也好言抚慰道:
“爱卿这埋地雷的法子,极好,防患于未然,从前朕只道,那李元昊世代受我大宋恩德,当不至于此,谁知,此人却是方爱卿所言那句——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铭,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啊……”
方仲永听得此言,又觉得赵祯毕竟不是个坏人,还有救,于是敛容正色道:“陛下想表示宽仁之心,微臣无话可说,但还请陛下做好心理准备,面对李元昊已经无可能回头的结果,免得到时事情更伤了陛下的心,也更伤了陛下龙体。”
方仲永这话,也是实实在在的,因着历史上,大宋确实接着先做了这么一番,给西夏使节礼物,并教导李元昊不应称帝等事的“怀柔”方法。
换来的结果是,因涉及反对李元昊称帝,为表示对暴君和独裁者李元昊的绝对忠诚,西夏使者关上房门,直接将代表大宋皇帝前来送礼的使者晾在了门外整整一天。
这估计又得气晕赵祯一次。
被气晕的自然不止赵祯,宋朝的大臣即使有着最好的涵养,熟读了八百本礼仪,也直接被气疯了。
被拒之门外的使者,正是富弼的老丈人晏殊。而晏殊当天被拒之后,就直接跑去政事堂和枢密院告状。
吕夷简和陈执中双双暴怒,陈执中一拍桌子,就要拆了那驿官的院墙,直接将墙推倒,压死那个瘪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