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棋此刻的心情简直可以用大失所望来形容,本以为这个年轻人已经领会了自己的意思,结果到头来他说的却完全不着边际——蒙古人能拿得出手,用来交易的不就是他们手里的皮货、牛羊吗?既然茶叶、食盐这些货物涨价,那皮货、牛羊自然就要降价,说来说去这根本就是同一回事好不好!
“振兴兄弟的话,我不敢苟同。”就在这时,杨韬又开口加入了讨论当中,给宋棋的心里又带来了一丝的期望。
“既然草原上到处都在打仗,那蒙古部落肯定有不少死伤,他们的皮货、牛羊这些东西既然不值钱了,说不定可以拿食盐、茶叶这些货物跟他们换来马匹呢!”
“王登库是一个商人,商人最重要的就是要闷声发财,他要那么多马匹干什么?这不是明目张胆地告诉朝廷,他在招兵买马,随时就要造反了吗?”宋棋对杨韬和骆振兴的理解能力简直失望透顶,这两个人还是锦衣卫年轻人当中的佼佼者,结果脑筋却如此死板,也不知骆养性是怎么挑选的人手。
当然杨韬和骆振兴毕竟不是生意人,平日里连接触生意人的机会又很少,即便是接触了,无非也就是出门办差的时候跟一些茶馆、酒肆、客栈的掌柜的接触,谈的话题也往往都是打听逃犯的去向,再或者就是“锦衣卫查案,还想要茶/酒/房钱?”——于是,他们根本没有可能去了解什么生意经营之类的东西,所以此刻才会显得有些“朽木不可雕也”的感觉,让宋棋大失所望。
估计此刻要是在大兴当了多年掌柜的王静远在这里的话,也许才能听懂宋棋的言外之意。
既然骆养性欣赏的两个年轻人都这样,那也就不能指望骆养性本人能有什么生意头脑了——当然本来锦衣卫当中就没有什么有生意头脑的人存在,毕竟干的都是琢磨怎么调查案子,侦查敌情的差事,对经营赚钱这种事情当然不会有什么了解,或者说,也就只有宋棋这种在张家口这座为了做生意而存在的城里待久了的人才能在长年的耳濡目染之下形成一些生意头脑,在锦衣卫当中也是一个另类。
宋棋终于放弃了启发,只好一个人直接公布了最后的正确答案,“既然草原上战事焦灼,跟茶叶、食盐这些一时半刻不吃也死不了人的东西相比,粮食、铁器这类的货物无疑更加抢手,尤其是铁器,这当中的利润跟茶叶相比,怕是十倍都不止,你们说王登库他们能放过这次的大好机会吗?”
“嘶!”听了宋棋的话,骆养性等人也全都是倒吸了一口凉气,杨韬第一个忍不住说道,“往关外贩卖粮食、铁器,这可都是朝廷明令禁止的。尤其是铁器,那可是直接能拿来制造武器的,抓到了都是杀头的大罪,那王登库现在已经是腰缠万贯了,难道就不怕被人发现,最后落得个抄家灭族的下场吗?”
“哈哈,杨韬兄弟何故说出如此天真之语?”宋棋听了他的话之后笑道,不过可能是由于当着杨韬的面,宋棋倒是没有用“小兄弟”来称呼他,“我说的这些,在这张家口城里全都不是秘密,不说人尽皆知也是差不多了,即便是路上的贩夫走卒,恐怕都能说上一二。况且,要不是做了这些犯禁的生意,仅凭来回贩卖茶叶皮货,那王登库等人怎么可能这么快地做到现在腰缠万贯的身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