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儿很快也传了出去,毕竟关注这事儿的人太多了,可以说满京师里的勋贵以及跟勋贵们有关的人都在关注着这事儿,就算有成国公朱鼎臣这个奇葩不关注,可成国公其他的分支也都关注着。
万历搁置了李世登疏奏的消息传出来后,大批大批的勋贵们就动起来了,到了晚上,定国公徐文璧毫不掩饰的坐着轿子进了英国公府,消息长了翅膀一样瞬间飞边了京师没一个角落。
按说张元德得去徐文璧家商量事儿,不仅是老徐家这定国公比英国公高,还因为徐文璧如今不仅掌着后军都督府,还挂着太师、太子太保的名头,地位可以说在大明勋贵里最顶尖的了,就算远在南京的老徐家正房那一支当今的魏国公徐弘基也才仅仅是佥书南京军府而已。
但是,什么都有个但是,张元德的辈分在那摆着,他比老徐家的徐文壁长一辈,徐文壁只能乖乖的跑到英国公府上来商量事儿。
“元德叔!”
“文璧贤侄,里面请,里面请!”
张元德丝毫没摆长辈的架子,迎人都迎到了大门口,一番客套后,张元德领着徐文壁进了府,来到后院,直接进了书房。
下人刚奉上茶,就有人来请安。
这都晚上了,请哪门子的安?好在俩国公都心知肚明,对视一眼便让下人把人领进来,不多时,进来几个三十来岁的男人外加一个**岁的小子。
一帮人进门就先问好:“给元德叔问安,给定国公问安!”这问安也挺有意思的,一通叔和定国公的叫声里掺杂着一声元德爷爷和文璧叔,这便是那**岁的小子朱纯臣,未来崇祯家的驸马,开了朝阳门投降李自成,被李自成砍了脑袋的家伙。
此时的朱纯臣还是个可爱的小家伙,朱鼎臣此时已经病的不轻了,年纪轻轻的就快挂了,他死之后继承爵位的必然是他叔叔也就是朱纯臣的爹朱应槐,朱应槐对此自然是欣喜无比,白捡一个国公,自打这朱鼎臣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的起,朱应槐就无时无刻不想这朱鼎臣赶紧挂了,自己好袭爵,可他不能表现急躁来,遇到一些事儿也不能亲自出面,所以他把他儿子派出来了。
一个**岁的孩子走家串户的,就算你知道他是带着目的去的,谁也不能说什么不是?
这帮子人里除了这一个未来的国公之外,其他的祖上都是侯爵爵位,来的有已经袭了侯爵的镇远侯顾大礼、永康侯徐文炜、阳武侯薛钲、没袭爵的西宁侯宋光夏。
袭了爵位的这三人顾大礼、徐文炜、薛钲都是红盔将军也就是咱们大家伙熟知的大汉将军下的一个分支。
几个人来的目的很明确,就是想打听打听到底这次要怎么搞,也就是仗着几家走的近,之前就约好了,不然凭他们的身份是绝对不敢冒冒失失的前来的。
人来齐了,这话题就可以开始了。
徐文璧身份最尊贵,所以他先开了口,不过他这开口并不是率先发表意见,而是开个话头而已。
“元德叔,您是长辈,经验最丰富,这次的事儿,您怎么看,给咱们这些小辈们说道说道,咱们都听您的!”
张元德暗骂了一声小狐狸,便笑着道:“哪里哪里,我这也快入土的人了,眼也花了、耳也鸣了,有时候还办糊涂事儿,哪里比的上你们年轻人啊!”
徐文璧暗骂了一声老狐狸,不过骂归骂,事儿还得办,扯皮的事儿只能是他来打住。
“元德叔,咱们就都别谦虚了,说正事儿,陛下把李世登的奏疏留中了,这事儿您怎么看?”
徐文璧既然特意点出了说正事儿,张元德也不好再打哈哈,低着头略微沉吟了片刻才道:“若单看这事儿,八成是陛下不相信,可若加上另外一件事儿,就不能这么看了!”
说到这里张元德顿了顿才道:“宫里传来了消息,说老狗进宫了,被陛下踹了好几脚!”
都是公侯之家,谁在宫里没个耳目,而且这帮人还好多都在宫里当着差使,所以宫里的消息几乎是以最快的速度传到了他们耳朵里,这事儿他们是知道的。
徐文璧想了想道:“元德叔,陛下说的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张元德捋了捋胡须道:“看老狗的意思,八成是要!”说到这里张元德打住了,不过却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房间里一下子沉默了,没人开口,毕竟这事儿谁都不好说,半晌之后忽然听到一个童音道:“元德爷爷,文璧叔,我能说几句吗?”
张元德和徐文璧微微有些吃惊,互相对视了一眼,张元德开口道:“好啊,纯臣,有什么话放心大胆的说,说错了你元德爷爷和几位叔叔都不怪你!”
朱纯臣面容一肃,学着长辈的样子一拱手道:“那纯臣就斗胆说几句,说不好,元德爷爷和叔叔们多批评,纯臣觉得贼逆刘铮身边武艺高强之辈甚多,想要暗杀刘铮不是那么容易的,八成老狗还得办砸了!”
嘶嘶……
一片抽气声响起,张元德和徐文璧对视了一眼,惊奇的问道:“纯臣,这话是你自己想出来的,还是有谁跟你说的?”
朱纯臣显露出孩童般天真的样子,挠了挠脑袋不好意思的道:“这,这是纯臣自己想的,元德爷爷,是不是纯臣说的不对?”
这下子众人更加惊奇了,抽气声也更加明显了起来,都说这成国公小一辈里出了个人才,今日一见果然不假,这不仅是个人才,还是个天才,小小年纪居然能在诸多长辈面前镇定自若的说话已经是很了不起了,这小子居然还能说出这么一番话来,当真是难得啊。
若朱鼎臣蹬腿了,爵位让朱应槐袭了去,再传给这小子,成国公这一门想不发达都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