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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将军见他死盯自已的,本是就很是气愤的脸,这会儿既是给瘪成了猪肝色。
眼见其就要不服的大吼了。一旁一直静默的赵君逸却喝了一声,“行了!且都听我说!”
彼时正大眼瞪小眼的两人听罢,当即冷哼一声的别了头,皆垂眸不语的听他讲来。
赵君逸在那处山脉比划了一阵。
“此山虽高,但却是丛林众多,且这一面的山峰又是属了小国云国之境。边界百姓,虽有山峰驻兵当屏障不可跨越。可总有那么些个打猎或是行脚商之类的,为着猎物便利或是少点过路费什么的,总会试着翻翻这山的。”
“你的意思是?”难不成还着人去云国或是守在这里等抓翻山之人?
并不理会眼露疑惑的发问之人,赵君逸指着一处沟壑道:“这些天在试着与靖国兵交手之时,我便又另观察过地形。又问过住在这一带帮忙的變国百姓。他们说,有听过老猎户说过,说是在这山峰之顶,有个开阔湖泊,且这水好似还滋养着住在这山峰脚下的两国百姓的灌溉与蓄牧。”
“将军,你究竟要说了啥?俺们大老粗一个,你直说怎么办吧,咱们跟着你走便是!”
赵君逸别了那大嗓门一眼,见其老实了这才又道:“我想亲自去寻了路!”
“寻路?”华老惊眼看他,“你要爬这山?”
男人点头,“虽有些费时,但这是最为有效之法!”
华老却不赞同,“便是寻路,你且着人去就好,何须费得你亲自去?要知道这山势险峻,迷雾重重,若一个不好,你若再回不来,或是绕不过去了。那你放任在这的几十万大军要交给谁?彼时又有谁能来接替了你?”
男人看他一眼。
华老惊得连连甩袖气哼,“休得拿了老夫当替补,老夫……”
“不过是着你暂领罢了,华老多心了!”
暂领?老者没好气的瞪他,这弄得好叫暂领,这弄不好,等他死了或是消失了的,就成了甩不掉的烂泥了。
男人勾唇一笑,“我既是说了,就一定会做到的,华老且放心。”
说着,他又从怀里拿出一图纸来,“我有上山踩寻过,发现山林多有小溪沟壑,而这些水的源头且都是从上往下流的,若那變国百姓没骗我的话,照着水源走,定能到达那山顶。介时,待到那山顶之时,趁着未过云国之界的,我再悄声变了方向,直沿山脉而下,直达敌方后营,到那时,我再摸索至靖国暂定的都城,给靖皇来个出奇不备。”
“你这是……”先杀皇,再乱军心!
倒是好计。
男人点头,“介时,我会在都城攻下时放狼烟,想来敌军在看到求救信号之时,必定会方寸大乱,举兵返回。到那时,便请华老下令,倾着全力攻打吧!”
老者听得沉吟半响,虽对此计很是赞赏,可那是在成功的情况下,要寻出路爬千丈高的山,一路的困难重重,又岂是那般容易了的?
赵君逸见他犹豫,只哼了声,“两军交战,向来谁出奇不意,便是得胜一方。”他走此一招,想来靖皇也断不会想到,他敢去走了那看似死路之路吧。
“如何?”见老者久不吭了声,男人不禁直视他眸,再问。
老者摇头,还是有些不大确定,“若翻山去寻,你能多久到达?”他撑着一时还行,若久了,靖国那边起了疑心,加强了防备,介时便是给他寻着了那捷径,也不过是白费功夫罢了。
赵君逸凝了一下,也觉这是个问题。
想了想,男人手磨衣袖的沉吟道:“不若再攻一场?”
“你想怎么做?”
赵君逸勾唇,“本将想亲自领兵,做了那急先峰!”
“什么?”
众将张嘴大惊,却见男人一掀风袍,快步的向着桌案走去!
“众将听令!”
“是!”
“责令整顿,今日申时三刻,出兵攻打这朦山山脉!”
“喝!”
待众人不解的疑惑散去,只华老站在那里,看着他久久不语。
当天晚上,變国大军虽出其不意的攻打了那处被靖兵守卫着的朦山山脉,却意料之中的再次败下阵来。
除此之外,那急于立攻的主将,由于急功好利,既是亲自领兵争当了那急先峰,冲在了最前。
由于其领导失误,这一仗不但损失了大批将士,其自身听说还身负了重伤。
如今营地里的士兵都在相传着,好似如今还昏迷不醒哩。
针对这一现象,彼时變国将士及其周边靖国相帮的百姓们在听说了后,那士气顿时变得低迷了起来。
而身在朦山行宫的靖皇听说了,其既还好心情的大摆了宴席,并且又拟旨一封,大赏了那驻守朦山的守山之将。
为重整士气,挽回损失,變国军营既不惜换下了主将,开始由监军来把控整个军营。
为着让整个军营表示服气,彼时这监军的身份也随之暴露了出来。
当大家在听说了这位监军既是變国的鸿学大儒,又是變国新皇的亲舅爷,更是那治时疫、牛痘与水痘的大功臣时,众将一时低迷的士气,既又开始高涨了起来。
就在大家以为重换了监军,会有什么好的妙计会再次攻打那朦山山脉时。意外的,监军既是下令军营,就地整顿驻扎,以攻为防的再不前行一步。
虽说众将在听后有些大跌眼镜,可也只能听令的按照命令去做。
这夜晚上。
朦山山脉一隐蔽山脚之下,华老与着知情的几位将军,挺胸而立的站在那里,一脸肃穆的看着眼前这支千人的军队,对着那领军之人说道。
“至多四个月,久了,怕是就要瞒不住了,你可是能行?”
男人点头,拱手抱拳对着几位道:“在此其间,军中所有大小事务,便烦请诸位将军与华老多加担待了。”
老者挥手,众将则拱手抱拳行了一礼,“还请将军一路多加保重!”
赵君逸点头,还了一礼后,便对身后精心挑出的千余名精兵作了挥手状。
等着所有将士皆齐齐整装好,男人转眸又对华老认真的点了个头。
两人视线交错,彼此都给了个明白的眼神后,便见赵君逸一个利落转身,沉声咐吩,“出发!”
“喝!”低闷震动胸腔的齐喝过后,便是整齐划一的行军步伐响起。
看着那穿过丛丛密林渐渐消失不见了的军队,华老负手而立,沉着的老眼中盯着被黑夜侵染得没有一丝颜色的密密树影,开始深了眼来。
边界的战报如今很难再回传了回来。
彼时的變国百姓,只知道快要攻到靖国都城了,其余的,便再不知了来。
李空竹这边也好久未得到消息了。
不过如今她倒是没有太多的空闲时间。
除树屋计划正在如火如荼的进行着外,作坊那边跟住房这边也都要进行了扩建。
还有学堂一事,如今村中的村民也都不再缺了那钱,李空竹着里长找了村民商议了一下。
众人也觉该是建个学堂的时侯了,因为他们听说,在作坊工作的员工,时不时的都在学着认字,而那认字多的,有时还会被提了个管事儿啥的。
连着在镇上分店铺里,那识字的伙计,也比着不识字的伙计要多。
是以,一些人家为着自已的娃子前途着想,绝大多数是赞成开了学堂的。
李空竹见这事儿得到一致认同后,便应下了修学堂的钱,且先生也由了她来找。
但有一点,便是学生上学的束修,必须由他们自已来付。不过,她也有特例,比如上学有潜力的,且次次先生考校能得第一的,她都会着了银钱奖励。
一些农家人要是怕花钱不愿让了孩子来上学的,那那家人的孩子可暂时免费上三月,三月后,若考校是读书的料,那她也会出钱免费供那娃子上学。
当然,这里的考校是分科来考校的。
毕竟有人是读科举的料,有的人则是算学或是手工木匠这方面的天才。
这里面,不论了是了哪种人才,只要有一科进了前十,那么,她都将免费为其出资教育。
彼时,她这言论一出,倒是极大的激发了全村人送子上学的兴趣来。
连着临村的村民听说了,都要弃了原来学堂,想来了这边的学堂呢。
在修学堂的时侯,村中移栽桃树已经全部成活,那小石子路也成了村中一景。
一些老学究或是老秀才发现了这处好,是纷纷上到村中来问着选先生的事情。
对于这事儿,李空竹也不急。
只是慢慢考校着,又着了陈百生去打听看看这些上报的人的背景和名声。
待有那受人尊敬的,且名声在外心善的,她就会在名册上画了圈,表示会留了此人来。
三伏天时,天热得是动一下都会全身冒了汗。
村中的学堂,却在短短两月不到的时间里,就峻了工。
找来的先生,一共有十位,除了老秀才外,还有一些匠人算学并乐器的师傅。
李空竹把先期教学排了个表。
也就是初期教学的半年时间里,在不知了小儿们兴趣是哪样时,就先在了一个班级里教,且一天排八节课,每个先生教一节。
半年后,再按着各个学生的兴趣,再分了班,可不管分班你要学了啥,这认字是必不可少的。也因此,这分班的班级里,必须每天有一堂的认字课。
是以,秀才师傅就多找了两人,且月钱比着其他师傅来,也多了半两。
如今正是这第一批学生进学堂的时侯,李空竹这边赵泥鳅也到了上学的年岁,顺理成章的,赵泥鳅也跟着去往了村中学堂上课。
这赵泥鳅一去上了课,家中的肉丸子却开始闷了起来。
爬在那垫了草席的大榻之上,藕节般的小胖爪子一边啃着手中的沙果,一边断断续续的哼唧着,“锅锅……”
彼时挨着他坐的女人,正在盘着帐,听了他的哼唧也不理。
如今家中正在扩建着院子,那桃林树屋的花销也跟流水一般哗啦啦的流个不停。为着保证营业额,她又在冰铺试着做了雪糕,且又开发了各式各样的水果冰碗。
这自开春以来,她已经是好几个月没有好好休闲一下。
“霹雳扒拉!”的算盘还在响着,那爬着的肉丸子却闹心了,撅着屁股的坐起了身,用着啃脏的爪子拍着自家娘的背,“锅锅!”
“你哥哥正上着学呢,别闹,娘再算帐呢!”
“锅锅!”小子锲而不舍,已经开始拉着她后背的衣襟一点点站了起来,“酿~~锅锅!”
“锅锅……”
锅锅锅锅的说了不下十遍后,女人终是无语的败下阵来。
将帐册一个用力一盖,冲着外面就喝了声,“剑绡!”
“扑!”窗外红影快速闪进,“主子!”
剑绡单跪地,双手抱拳的在那等着吩咐。却不想,还不待女人出声呢,就听得身后的小儿已很是兴奋的大叫着,“剑,剑剑~灰灰!”
女人无奈,拄着侧脑门的看着下首的剑绡道:“听到了?他要飞飞!”
剑绡点头,起身后,就将那一岁零两个多月的小儿给抱在了怀里。
“小主子,属下飞了啊!”
“灰灰~”一被她抱起的肉丸子顿时兴奋得手舞足蹈起来,对于一直掂记的锅锅也给瞬间的抛在了脑后,睁着那双闪着亮光的水漾凤眼,小子急得是脸都红了,“灰灰~”
对于明显急了的小主子,剑绡拿眼看了眼李空竹后,便抱着小子,一个快速的又从窗口窜了出去。
“咯咯~啊~”立时,小儿欢快的叫喊传了进来,李空竹看着那向着墙头飞去的红影,对其又交待了一句,“只准飞,不准再拿了小剑给他耍啊!”
“知道了!”话落,那抹红影很快便消失了来。
李空竹收回视线,摇着头的重又打开了帐册。
只是这一停顿,令着女人再难静了心来,想着已有三月多未收到来自边界的消息了,也不知了男人究竟前行到哪一步了。
叹息了声,转头看着窗外毒得渗人的大太阳,女人难得的拄着下巴发起了呆来。
朦山山脉高千丈的山脉之巅,寒风凌虐,飞雪不断,时不时突然出现的雪崩,更是时刻都在召示着大自然的威力。
可即便是如此恶劣的环境之下,也未令那攀爬了近三月才到达顶点的千余将士皱皱眉头。
如今的他们,身披树叶树皮做的御寒蓑衣,那身上穿的盔甲,也因长途的跋涉变得破烂不堪,三月前还壮硕似牛的体魄,如今皆瘦得似难民一般。
可也仅仅看着似难民罢了,此时他们的眼中,再望着这山顶中间嵌着水蓝湖泊时,眼中有种说不出的激动与自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