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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段崇简来说,此时此刻最怕的便是李浈不顾一切地攻打深州城,虽然目前看来围在城外的尽是些骑兵,但谁也不敢保证在外围还有没有卢龙援军。
在深州城被围两日之后,段崇简终于惊喜地发现,城外的卢龙军与此前相比起来显得松懈了许多,而且看上去尽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段崇简曾随王元逵在军中混迹多年,对于士气的变化也多少能够看出些端倪,此时敌人出现这样的变化对于自己来说绝对是件好事,在这个节骨眼上敌军阵势松懈,便意味着士气大减、军心不稳,由此不难推断出,一定是援军到了,自己的援军。
趁着敌人松懈之际,段崇简派出十余名精锐斥候潜出城外打探消息,虽然最终只回来一个,但却带来了令自己振奋的消息。
成德军的一万兵马已将敌军团团围住,虽然尚且没有出兵的迹象,但此时此刻的主动权却已然握在自己手中。
原本惶恐不安的段崇简在得到消息后随即变得镇静下来,因为他知道,此时此刻应该紧张不安的是敌人,而非自己。
果然,第四日清晨,城外卢龙军送来一封书信,段崇简的脸上现出一抹得意的笑,将信函打开之后,更是笑得合不拢嘴。
“哈哈哈,果然不出我所料,他们终于沉不住气了,他卢龙再强,到了我成德的地界也得乖乖低下脑袋!”段崇简端坐于正堂之上,面对麾下不禁放声大笑。
“呵呵,这都是刺史您洪福齐天,为我深州百姓免了一场刀兵之祸啊!”
“不错,段刺史深得上天庇佑,区区卢龙蟊贼又怎能动您分毫?!”
众人见状纷纷上前夸赞,段崇简闻言之后喜色更甚,随即瞥了众人一眼,缓缓道:“那李浈邀我出城议和,不知诸位以为如何?”
闻言之后,只见一名文吏躬身应道:“我成德大军亲至,如今我们已占尽先机,料来定是那李浈怕了,是以断然不敢对您有任何不敬,下官以为当去!”
段崇简闻言点了点头,道:“嗯,我也正是此意,他李浈要的是为父报仇,我已将刘贯那厮砍了脑袋,如今其仇人已死,又遭大军围困,自然不敢有什么异动,我说要议和,我倒要看看他拿出什么诚意来议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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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表自己议和的诚意,李浈孑然一身于马背之上静静地立于城门之外,而骨朵达等人却尚在数十丈开外,至于三千铁骑则更是将营帐后撤十里之外。
一切看上去顺理成章,只待段崇简出城。
然而从清晨一直到晌午,城门都未见有开启迹象,尽管如此,李浈的脸上依然没有半点愠怒之色,反而更多了些诚惶诚恐的神色,因为他知道,自己哪怕露出一丝异状或是不满,都难以令段崇简心无旁骛地走出这道城门。
终于,直到午后申时,紧闭了整整四日的深州城门伴着一声悠长的声响缓缓开启。
李浈的嘴角微微泛起一抹弧度,紧接着便只见一名体态微胖的中年男子骑马走出城来,而在其身后则是五名身着绿色官服的文官与一名身着皮甲的六品武将。
李浈见状随即催马走至众人跟前,朗声问道:“敢问哪位是段刺史?”(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