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义就见有个黑脸汉子驾马持斧,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般直冲到他的面前。只见那汉子驾马快捷如飞,大惊之下王义本作势欲逃,可心下蓦地想道:与这贼汉厮杀未必会死,可阵前退缩萧唐那厮又岂能会饶得了我哦!?
想到此王义硬着头皮挺枪便戳,可那黑汉子身形敏捷得不可思议,他侧身一避,让王义刺了个空。那黑汉子暴喝一声,眼睁如铜铃,战马疾驰越过王义,那杆长柄开山大斧顺势一带,斧锋过处便将王义拦腰腰斩成两截!!
那黑脸汉子不做丝毫停留,他纵骑冲入官军左右劈斩,近千命贼兵驾马黑压压如潮水般随着那汉子掩杀而至,他们打破房陵城后夺近军监中兵甲器械,但见一众贼人身披鳞甲森森、手中兵刃寒气逼人,他们在那黑脸贼人头领的带领下,都燃起了炽热的杀意!
平日战力低下的邓州官军,见主将被贼人头领一斧击杀,更是惊惧地拔腿便逃,毫无反抗之力。其中跑得慢些的、下意识抵抗的不一时间便已被突然杀出的贼人骑兵砍杀尽五百人!
“挡我者,死!!!!!”
此时縻貹纵骑冲杀,手中开山大斧上下翻舞,当真是所向披糜!他又大吼一声,一斧头剁进个官将的胸腔,鲜红的鲜血直溅他一脸,更是激起了縻貹的凶性,誓要斩尽敢挡在他眼前的所有人!
对于縻貹来说,做兵也好做贼也罢,最能让他甘之若饴的感觉,便是在战场上生死厮杀,与敌人酣畅淋漓战至最后一刻的那种快感。也正是由于他好战成痴,京西、荆湖路中的绿林强人都对他畏惧三分,生怕勾起他的战意来不死不休。如今他之所以投到房山寇下,官军如何势大他不在乎,那个萧唐品性为人又如何他也不在乎,他唯一在乎的是,可以趁此机会再痛痛快快的大杀一场,好叫他过足了战斗厮杀的瘾来!!
忽然凄厉的破空声骤然响起,官军中一员骑将驾马飞至,他手中长枪如毒蛇般探出,直刺向縻貹心房!
“找死!!”
縻貹抡斧格挡,“铛!!!”的金铁交鸣声震耳欲聋,那骑将被縻貹一斧荡开,手中长枪且层层叠叠再次席卷而至!縻貹的瞳孔倏然收缩,他眉宇间竟然流露出欣喜之色,眼见与他厮杀那军官将领头戴一顶铺霜耀日镔铁盔,上撒着一把青缨;身穿一副钩嵌梅花榆叶甲,系一条红绒打就勒甲绦,前后兽面掩心;上笼着一领白罗生色花袍,垂着条紫绒飞带;脚登一双黄皮衬底靴;一张皮靶弓,数根凿子箭;手中挺着浑铁点钢枪,更加显眼的是他面皮上老大一搭青记。縻貹见猎心喜道:“这才过瘾!你是哪个!!!”
那军官冷哼一声,断然喝道:“我乃青面兽杨志!贼厮无礼!还不速来受死!!!”
縻貹张狂地大笑起来,他大喝道:“谁生谁死各安天命!眼下老子只顾打得痛快!!!”
幸好有杨志统率襄州禁军兵马阻隔住了縻貹的冲阵之势,萧唐这边发现前阵涌动,叫喊厮杀声蓦然响起,便早已知是房州寇偷袭伏击。他与萧嘉穗、花荣等忙驾马迎将赶上,就见前阵杨志与贼军中一员黑脸将领正斗得难解难分。
这个贼人头领竟然一招便杀了王义?萧唐得报后也极是诧异,虽然那王义本事有限,但好歹也是一方兵马都监,再眼见以青面兽杨志的本事竟然也赢不得那员贼将,反倒被他手中势若迅雷的大斧一时间也逼得险象环生。
萧唐所见过使斧头的猛将中:赛公明卞祥仗着双臂水牛般的力气,一杆开山大斧使得举重若轻,攻守有度;而急先锋索超斧技猛烈,极善冲阵;而这个贼将论骑术纯熟、身形矫健都要胜过卞祥与索超,便如一头矫健刚猛的黑虎,手中大斧施展起来当真似迅雷不及掩耳之势!
段三娘与刘敏手下何时又收得这等能人?萧唐大喝道:“贼子大胆!也敢前来讨死!你又唤作甚么!?”
縻貹接连三斧逼开杨志,他瞧见萧唐身后旗号,不由眼前一亮,厉声暴喝道:“你便是那甚么萧唐!?哈哈!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黑雷虎’縻貹是也!”
縻貹!?萧唐听罢心中一震,原来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