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出云嘿嘿一笑,而后看向曲芸跟孙飞亮道:“飞亮,你跟小芸儿先回后山修炼,我还有些事需要跟你师娘商量一下。”
倾城闻言面色绯红,孙飞亮则是恍然大悟,当即带着一脸惊喜的曲芸出了潄心堂。
“徒弟!”
嗔怪的语气从一旁传来,月出云恍若未觉,只是起身道:“师父,何事?”
“徒弟,你飘了。”倾城默然说道。
月出云当即会意,道:“反正此地没有外人,师父总不能强迫我满心欢喜却又不说出来吧。”
“说正事。”倾城无奈道,“你这样大张旗鼓回来,不怕被有心人说出去?”
“说什么?”月出云问道,“说月出云离开凤鸣阁只是一场戏,而江湖中的一群傻瓜全都信了这出戏?”
倾城点头:“当年你死活不愿意被人知道这件事,如今却怎么大方起来了。”
“当年是当年,猥琐发育这么久,如今既然有资格正面开团,又何必在计较那些?”月出云说着意识到这么说倾城可能听不明白,随即便又解释道:“我当年离开师门主要是为了吸引天意盟的目光,如今天意盟哪怕出手针对凤鸣阁,我也全然不用再担心什么。”
说到此处,月出云不由释然笑了出来,说道:“师父,这一次终于到所有恩怨了解的时候了,不论正道邪道,亦或是当朝前朝,此间事了,所有恩怨都将被一笔勾销,又或者重新被埋葬。”
倾城摇头::“若是江湖恩怨能如此简单被埋葬,江湖中也便不会有如此多事了。”
月出云闻言似是赞同般点头,可随即却又道:“师父,你可听过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的道理,正如太极阴阳,孤阴不生,孤阳不长。天下万事都在努力保持着一种微妙的平衡,眼下天下即将大乱,可在下一次天下一统江湖安定之后,不知会有多少恩恩怨怨伴随着鲜血枯骨被埋葬。”
“常言道,福祸相依,虽然眼下浩劫对于天下江湖来说的确不是好事,可能终结一个混乱的时代然后开始新的时代,从这个角度来说同样是一件好事。”
倾城若有所思:“所以徒弟也插手了天下之事?”
“天下大势乃是定数,又如何是我一个人能够干预的。我只是在适当的时候帮有些人坚定自己的想法罢了。”月出云虽然没有肯定,语气却也算默认了倾城的说法。
“比如清平王君澈?”
“若是没有君澈的野心,如今的朝廷与北边永夜部族终究会保持着平衡。”月出云肯定道,“战乱不会爆发,中原武林也不会有生死存亡的紧迫感。以前我一直在思考如何解决天意盟,甚至是前朝遗脉,只等后来让我看到了君澈的野心,我才意识到不论是天意萌还是前朝遗脉,我一个人无法与之为敌,却可以将他们拖入天下大势之中。”
“所以徒弟哪怕不知道接下来天意盟与前朝遗脉会如何出手,却可以肯定他们都将浮出水面?”
月出云微微一笑,并不回答,只是说道:“身在特定的位置,便会有特定的野心。也许这种野心并不是自己的本愿,可只要在那样的位置,哪怕只想安稳度日,便也会不得不去谋划。没有人愿意在这样的浩劫中以身犯险,可身在那样的位置,就必须为了自己一开始的目的而出手争夺。”
“那徒弟呢?”倾城好奇问道。
“我与他们一样。”月出云说着轻轻来到倾城眼前,“只是我月出云不求功名利禄,也不求武功天下第一,此生所求只不过与倾城相依白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