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渊在前引路,一边走,还一边告歉道:“这临沂乃是王家根本,聚集了周遭的风水,可谓人杰地灵,因此宅价颇高,而且很多时候,有钱还买不到地,所以我家的这个宅院小了些,还请诸位不要怪罪怠慢。”
“左先生客气了。”陈止摇摇头,走入堂中,目光扫过已经坐于其中的几人。
这屋里已经坐了六个人,年龄各异,其中有一人须发皆白,坐于最里面,看那架势,就是受人敬仰之人。
余下几人,则是从三十多岁到四十岁不等。
这些人一见陈止进来,就纷纷起身,连那年龄最大的老者也不例外,都是一脸笑容的迎了过来。
“见过陈先生。”
“先生的大名,我等早就如雷贯耳。”
“有先生过来坐镇,老朽总算是能放心了。”
左清则对陈止笑道:“我来为诸位引荐,这位是张笑老先生,他在咱们青州也是早有贤名,更是写了一手好字。”
“在陈先生面前,休提‘好字’这两个字!”那须发皆白的老人赶紧摆摆手,“先生的那幅明月赋,我有幸见过,其中之字才称得上一个‘好’字,相比之下,老朽的些许笔墨,根本不足挂齿。”
陈止连连谦虚。
左渊有指着一人说道:“这位是江北名士王启,他乃是琅琊王氏的子弟。”
这王启约莫四十岁出头的样子,留着长须,气度儒雅,闻言笑着摇头,说道:“旁系远枝,哪里承得起王氏之名,徒给祖宗蒙羞。”说完这些,他又恭敬的给陈止行了一礼,“见过陈先生,阁下的《师说》一文当真是开拓师道,明晰道统,令人敬佩。”
陈止又是一番谦虚。
左渊又将余下四人介绍了一下,这几人的来历就相对平常了,也无甚一技之长,所以左渊的介绍也相对简单,而他们也都表现出了对陈止的尊敬。
刘纲走在后面,小声说道:“好家伙,我以前听过那位张笑老先生的名字,我兄长还曾过去拜访过,回来之后都说此人有长者风度,未料如今竟是这般推崇陈兄。”
其他人倒是并不意外,仿佛一切本该如此。
在融洽的气氛中,众人各自落座,然后这酒宴起,席间交谈,有风月,也有学问,那左家也有召集了些许舞女,在堂中表演。
这样的气氛,和一路走来都不相同,以至于刘纲等人最开始的时候,还有些不习惯,但到底是世家出身,很快恢复过来。
待得歌舞停歇,又谈起趣闻,在座众人各有际遇,但主要还是围绕陈止谈论,不过陈止有意避开,几句之后就谈论其他几人。
左渊见状,笑道:“说起来,待得杏坛论道之后,王兄就要出仕了,听闻乃是在北疆一地经营,真要恭喜阁下了。”
王启却摇头苦笑:“如今边疆不靖,此去福祸难料,但既然有了这般机会,自是要施展胸中所长。”
“哦?”陈止倒是来了兴趣,问起来,“不知王兄要往何处?”
王年面露一点尴尬,随即敛去,笑道:“其实也没什么,这职位本就是家族在背后运作,具体地点还未定下来,只知道是幽州某处,以我的乡品,就算有家族帮衬,想来也只能在边疆为政,当时靠近鲜卑之处。”
“这也未必就没有施展的机会。”赵兴忽然开口说道,“自刘渊叛乱开始,朝廷对边疆之官就多有倚重,若王兄真能到那边疆之地,接壤鲜卑,牧守一方,稍有功绩,自可青云直上。”
“希望可以承兄吉言!”王启哈哈一笑,起身敬了赵兴一杯,他这为官也是为了晋升,若非无法,也不愿意去往边疆之地。
只是说者无意,听者有心,陈止听到那对边官多有倚重之言,顿时心中一跳。
这个时候,门外忽有仆从进来,见了屋中众人,就道:“启禀诸位君子,有王家仆从过来,说是听闻了陈先生抵达,送来了请帖。”
王家邀请陈止?
众人一听,目光都落在了陈止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