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时城递过来的水,她没有伸手去接。
她根本就不是因为吃羊肉串吃成这样的,这一刻她无比清晰自己心里的感情,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种下种子的感情。
对时城的感情。
她对时城,原来从来不是单纯地当养父啊,而是可悲的、不该有的、男女之间的感情。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也许是帮时城的后背上药的时候,也许是在酒店里,她睡醒后,看到时城专注看报纸的那一瞬,也许是养父出事,时城突然出现那一刻。
或是更早。
这一刻,她的心里没有任何的意外,有的只是满满的无奈。
这是一份不该有的感情。
“你怎么了?”时城意识到了她和往日的不同,将手收回,盖上瓶盖,身子微微往前凑。
时城的渐渐凑近让她心跳如鼓,她正欲后退,却听时城说道:“没喝酒啊!”
原来她喝醉酒是这个样子的吗?连时城递过来的水都敢不接。
“我没喝醉!”她不知哪来的勇气,抬眼跟时城对视:“我看到你、跟上官……”
时城微微蹙眉:“恩?”
“我不喜欢你跟上官、在一起!”她恨死自己的结巴了,连句流畅的话都无法说出。
时城的眉心皱得愈发深。
但这次不说出来,她可能永远都不敢说出这些话了。虽然说了也改变不了任何东西,但总比闷在心里好。
她还想继续说,一只大手覆上她的额头,略感粗糙的触感。
“也没发烧啊……”时城微微摇了摇头。
“我没发烧!我……”
被时城这么一打断,她是再也说不出“我接受不了上官梓樱”这类的话,而告白,她更是想都不敢想了。
“上车。”时城将矿泉水塞到她手上,转身走回车上。
她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抬脚跟上。
车子再次启动,但这次开的平稳了许多。
“我请她吃饭,是为了感谢她帮忙。”时城说着,却是接了句:“我跟你说这些干嘛?”
完全没有必要跟她解释的,却是自然而然地开口解释了。
难道,他真的有想当父亲的倾向?
千夏也惊讶了一下时城居然跟她解释,一双眼睛紧盯着时城看。
许是被她看得有些不舒服了,时城眉头一皱:“你看到的她亲我,也只是离别礼仪,你一小屁孩不懂别乱想!”
“诶?”
原来她看到的那一幕,只是一个离别礼仪而已。
也是!当时上官梓樱似乎根本只是用脸贴了一下时城的脸,但当时她潜意识里就认定那是亲吻。
“小孩就是麻烦!”时城不悦地说了句,眉心却是缓缓舒展开。
不知为什么,被她那样误解,他心里很不舒服。
“我、不是小孩了……”她不甘心地嘟囔了一句。
她已经十七岁了,已经不是小屁孩了!
“还敢顶嘴!”时城狠狠瞪她一眼,加快了车速。
回到盛世山庄,时城一言未发,快步回到房间,刚关门就拨出了一个号码。
“许千夏今天好像有点不对劲。”
电话那头睡意朦胧的老胡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
“她没碰酒,但是,好像胆子比平时大了。”顿了顿,他补上一句:“对我也没有以前那么尊敬。”
老胡抓了下头发,挣扎着坐起来:“我说盛世大少爷啊,你是不是惹到千夏了?谁还没有个脾气呀?”
“你是说,她没有什么反常的地方?”
“哎”老胡叹了口气:“你是不是太敏感了?谁都有个叛逆期呀!”
“你是说,许千夏现在是在叛逆期?”时城追问。
用“处在叛逆期”来形容许千夏显然是不对的,但老胡困意重重,不想继续对话,便直接应了一声:“对对。”
“难怪都敢对长辈……”时城干咳一声:“你继续睡吧。”
老胡如获大赦,道了句“晚安”后就挂断了电话。
时城将手机往沙发上一扔,在房间内来回踱步。
青春期的小孩,最麻烦了!
次日。
许千夏梳洗好下楼,惊讶地发现时老爷居然在,而时城跟时夫人也都已经坐着吃早餐了。
“少小姐好。”张嫂恭敬地帮她拉开椅子。
时老爷在此时放下勺子,微微抬了下手。
时管家连忙双手呈上手中的红色信封。
“这是阎家的请帖,这个周日你们去参加一下。”时管家说着,站起身来。
“你不去吗?又出差啊?”时夫人不太高兴地嘟囔了一声:“永远都在忙忙忙,是不是我六十大寿的时候,你也在出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