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酒就不必了吧!”张宝儿淡淡道:“酒是用来助兴的,饮酒饮的是一种心情,若用饮酒来打赌,那还有何乐趣!”
尺带珠丹摇头道:“张公子你所说的是大唐人的看法,我不赞同。”
“哦?殿下有什么高见?”
尺带珠丹侃侃道:“吐蕃地处高寒,家家户户都少不了青稞酒,吐蕃男人没有不善饮的,千百年来,吐蕃人形成了与大唐不同独特的喝酒传统和理念。在我们看来,喝酒不仅仅只是为了助兴,有的时候,喝酒还是一场战斗!”
张宝儿还是第一次听说,喝酒是一场战斗。
“在吐蕃,一个男人若不敢接受别人喝酒的挑战,便会被人们视为胆小鬼,这是巨大的耻辱。所以,我们吐蕃人有一句话是这样说的,‘宁肯喝死,也不能被吓死!’”
张宝儿皱起了眉头。
见张宝儿不语,尺带珠丹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他盯着张宝儿咄咄逼人道:“张公子,既然该我提议如何打赌了,那你就只有接受的份,而不应该推三阻四。你只有两种选择,要么应战,要么认输!”
尺带珠丹将话说到这份上了,张宝儿已经没有退路了,他苦笑道:“尺带珠丹王子,我不想被喝死,但更不想被吓死,我跟你赌了。”
“太好了!”尺带珠丹一拍桌子,对乞力徐吩咐道:“去把咱们带来酒取来几坛!”
“不必了!”张宝儿摆手道:“在长安,殿下是客人,大唐人向来好客,作为主人,怎么能喝客人的酒呢?”
李持盈与李奴奴听了张宝儿的话,不禁暗自点头。
张宝儿对崔湜道:“崔大人,烦请你派人去买几坛好酒来!”
“张公子,你有所不知!”崔湜解释道:“好酒四方馆内便有现成的,可尺带珠丹殿下不喝我们准备的酒,他嫌我们的酒不够烈,喝了没劲,只喝自己带来的青稞酒。”
尺带珠丹在一旁点头道:“崔侍郎说的没错,我只喝吐蕃的青稞酒。”
张宝儿心中暗想,看来尺带珠丹真的是爱喝酒,居然从不远万里将吐蕃的青稞酒带到长安来喝,这得带多少青稞酒呀。
似乎猜出了张宝儿的心思,尺带珠丹豪爽道:“张公子只管放心喝,来长安时,我准备了三百坛青稞酒,足足拉了十辆大车,喝到回吐蕃都绰绰有余了。”
张宝儿彻底无语了,好酒之人他不是没见过,但像尺带珠丹这么执着的,还真是第一次见。为了能喝到自己喜欢的酒,他竟然不惜从万里之外的吐蕃,专门拉三百坛青稞酒到长安来,由此可见一斑。
此刻,张宝儿与尺带珠丹在桌前面对面坐着,面前各放着一只大海碗
乞力徐熟练地拍开一坛酒的封口,浓郁的酒香顿时弥漫开来,他抱着开了封口的酒坛子,将酒倒入二人面前的海碗里,两只碗倒的一模一样,不见一滴酒洒出,整个动作一气呵成,显然他不是第一次干这种差事了。
在另外一张桌上,还备着三坛没有开封的青稞酒。
比试虽然尚未开始,但是那种山雨欲来的沉闷,已经让人有点透不过气来了。
李持盈与李奴奴也没有之前的气定神闲了,她们大气都不敢出,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张宝儿与尺带珠丹,那表情看上去比场上的二人还要紧张。
张宝儿突然转过头来,瞅着崔湜不满道:“崔大人,您也太小气了吧!就算我们是打赌,也多少得准备几个小菜吧?”
崔湜拍拍脑袋道:“我还真把这茬给忘了,二位稍等片刻,我去去就来!”
“慢着!”尺带珠丹突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