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你放心,我自有计较,不会让他们牵着鼻子走的!”张宝儿显然已经有了对付的办法。
……
送走了李隆基与姚崇,张宝儿舒服地伸了个懒腰,自言自语道:“看来我就是个奔波的命!”
魏闲云静静地看着张宝儿,就像第一次认识他一样:“你为什么会选择去曲城?”
“既然要去经历,那就要最刺激的。就像喝酒,要喝就喝最烈的,那样才带劲嘛!”
“可是……”
张宝儿豪气冲天道:“放心,先生,我命由我不由天!”
张宝儿的府门外,李隆基与姚崇回过头来,看着里面隐隐透过的灯光。
李隆基扭头道:“姚阁老,这个张宝儿真的让人很难捉摸!”
姚崇叹了口气道:“郡王说的没错,今天我对他又有了重新的认识!”
“先生,你说说看!”
“我们一说明来意,他便毫不犹豫答应了,说明我们的心思他早已洞悉,和这样的人打交道,让人觉得很别扭,就好像……”
“就好像什么?”李隆基追问道。
“就好像我们在他面前没穿衣服一样,一丝不挂!”
“一丝不挂?”李隆基咀嚼着姚崇话中的意思,他苦笑道:“是很形象,我也有这种感觉!”
“当我们提出让他在潞州治下各县选一个地方的时候,他却毫不犹豫拒绝了,偏偏要去曲城!”说到这里,姚崇看着李隆基:“郡王,你可知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吗?”
李隆基猜测道:“莫非他是想摆脱我们的控制?”
“控制?我们何时控制过他?又怎能控制得了他?”姚崇脸上露出了复杂的神色:“他是在向我们表明态度!”
“表明态度?表明什么态度?”李隆基不明其意。
“他同意我们的建议,表明他愿意和我们继续合作,他不同意在潞州治下而是选择去了绛州,是向我们表明,没有我们的关照他也可以在别的地方混得风生水起。言下之意很明白,我们双方是平等合作的关系,谁也别想着控制谁!”姚崇叹了口气道:“郡王,可能我们之前考虑的有所偏颇了,能将他收入麾下固然是好,可若是强行这么做,恐怕会适得其反!”
李隆基若有所思。
“曲城县那个地方,谁人不知,别人唯恐避之不及。但是,他却似乎很乐意去那个地方,这才是让我最震惊,也是最佩服的地方!”
“或许他就是为解决烂滩子而存在的!”李隆基点点道:“先生,你在一年多以前,能想到潞州会有今天吗?”
姚崇摇摇头。
“一年后的曲城,又会是另外一个模样也保不准!”
“这我相信!”姚崇笑了:“因为张宝儿去了曲城!”
……
风在吹,雨在下,五六月的天气竟然还有些冷意。
连绵的山峰也在这斜风细雨中内敛了锋芒,变得敦厚起来。那些起伏的山褶,远远望去,竟酷似女子的曲线,曼妙而俏皮。乡间的小路,坑坑洼洼、雨水聚集、泥泞不堪,混着泥土的芳香,倒是别有一番风味。
远处过来了一骑一车,马上的那人是个年轻人,他头戴着斗笠,缓缓在马车的侧面,与马车并行。
赶车的汉子大约四十来岁,看上去很有精神。
这二人一边前行,一边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