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宝儿点点头,嘱咐道:“宋郎中,你自己要小心一些,这些土匪个个都杀人不眨眼。”
“放心!”宋郎中笑了笑道:“土匪也是人,他们都惜命的很,我不治好陆二的病,他们是不敢把我怎么样的!”
……
主薄厅内,坐着一个人,站着一个人,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坐着的是主薄陈桥,站着的是县衙粮库的管事白顺端。
白顺端以前也是读书人,科考无望之后,在县衙谋了个差事。粮库管事是个小官儿,俸禄很少,生活很清苦,仅能糊口,白顺端不免有些怨言,做得也很不尽心。
“我讲了这么久,白管事还不明白吗?”陈桥皱着眉头问道。
陈书吏再三交待,让陈桥一定要把县衙亏空造册这件事情做好,陈桥当然不敢怠慢。各库明面的账上只有亏空的数目,却没有亏空的原因和具体某人得的好处。陈桥做主薄这么多年,当然知道这些管事都记着私账,可让这些管事将私帐拿出来,却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毕竟谁也不想得罪人。
在陈桥的劝说下,其他管事都将私账交了出来,可偏偏在白顺端这里却遇到了麻烦。
白顺端苦着脸道:“陈主薄,不是我不交,你知道我这人很懒的,这些年我就没记私账,我拿什么交呀!”
白顺端反反复复就这么一句话,陈桥也没耐心了,他站起身来,对白顺端厉声道:“这事是县令大人交待的,县令大人的手段想必你也听说了,若你能扛得住你就扛吧!我把丑话说在前面,若三天之内交不出来,你自己向县令大人解释去吧!”
白顺端恍恍惚惚,不知自己是怎么回到家中的。
夫人和女儿锦娘已经做好了饭菜等着白顺端,一见到他铁青着脸色,都给吓了一大跳,忙着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白顺端把陈桥逼他交出私账的事说了,然后哭丧着脸说:“陈桥这是要逼死人的架势,真是让我左右为难呀!”
锦娘紧张地盯着白顺端:“阿爹,你真的没有记私账吗?”
“怎么会不记呢?”白顺端道:“哪个管事不记私账,那可是保命符!”
“那你交出去不就结了,有什么为难的?”白锦娘奇怪道。
“那私账上除了张县令没有亏空,哪个县衙官员没有亏空,尤其是前任的郑县令和现任的程县丞,那亏空可就大了。郑县令被免了官也就罢了,可程县丞还在,我若将私账交上去,他岂不是恨死我了?”说到这里,白顺端叹了口气道:“再说了,陈主薄也有亏空,我若将私账交给他,万一他将私账毁了,我有嘴也说不清楚了!”
白锦娘眼珠一转,对白顺端道:“阿爹,您先吃饭,我出去一会!”
说罢,白锦娘急急出了屋子。
白锦娘来到县衙门口,对看门的衙役道:“这位大哥,麻烦您帮我喊喊刑房的宋佳成,就说我有急事!”
看门的衙役见过白锦娘,知道他是白顺端的女儿,自然不会为难她,便进去为她喊人。
不一会,一个长相清秀的青年男子从里面出来,这个男子正是宋佳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