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鹅都摆不平,何以平天下?
雷衡加把劲,重新一锄一锄的翻土。
“看着点,盯紧咯,寻摸是个虫子就得了。大冬天的,都不容易……”
“亢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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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雷肃听了婢女小荻的禀报,与张纮坐着马车朝着别院赶来。
一路上,张纮绷着脸,既不主动言语,也不搭理雷肃,让人搞不清楚他在想什么。
雷肃见此场面,一时间也不敢多言语,假作小憩,腹中赶紧思索对策。
小荻头一次坐马车出行,本该庆幸欢呼,却被这压抑的气氛吓得战战兢兢,大气不敢出一口。
“吁~~老爷,到了!”车夫的叫喊惊醒了三人。
“小荻,去唤少爷出来迎接!”雷肃赶紧抢先吩咐,又趁张纮看不见的空隙,冲小荻猛使眼色。
“小荻明白!”小荻冰雪聪明,一下子明白雷肃的意思,赶忙起身往车外走去。
“慢着。都在这儿,不许通风报信!”张纮眼睛微睁,轻吐一言。
小荻只得回过身来,冲雷肃传去一个无可奈何的神情,雷肃则还以静观其变的暗示。
两人短暂的眼神交流后,齐刷刷的退到张纮身后,静候他先行下车入院。张纮也不矫情,当先步入雷府别院。
雷肃、小荻一前一后跟了上去。
行至中庭,小荻找个空隙,借着头前引路,趁机搜寻雷衡的踪迹。
厅中无人。
书房无人。
内室无人。
张纮脸色更差。雷肃只得拿小荻出气,喝问道:“少爷呢?”
“兴许在……在……后院……”
张纮不待雷肃解释,便抢先开口道:“走吧,处道兄!”
雷肃无奈,只得引着他,三人直奔后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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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点抓啊!吃饱了就得干活!”雷衡挖到了几只大蛐蛐,满足了大白鹅的条件,一下子底气十足,理直气壮的催促起来。
“还有没有鹅权了!一个时辰不让上岸,本王脚都软了!”
雷衡既是想多抓鱼虾增加命中率,也是有心整治大白鹅,便提出在池塘试抓一些作实验。
吃人嘴短,大白鹅气势上便逊了几分,只得遵命行事,只不过不断在心中埋怨:“画个圈圈诅咒你!画个圈圈诅咒你!”
奇葩鹅的诅咒竟然立马应验了……
“孽子,你干得好事!”雷肃一进后院,看见花园被挖得乱七八糟,又发现雷衡身上脏乱不堪,完全没有书香子弟的样子,不由得勃然大怒。
老子费尽心力给你求取名师,你小子竟敢出这么多幺蛾子,让我如何在师友面前抬头。我不痛打你一顿,实在难以消气。雷肃上前就要揍雷衡一顿。
若是从前的雷衡,三纲五常入脑入心,自然逆来顺受。可这会儿可是穿越后的卡尔主宰这副躯体,对雷肃没有太多感情,更没有纲常敬畏,自然不会白白受这顿打,连忙躲闪到一旁。
雷肃见一向乖巧文弱的儿子还敢反抗,火气更盛了不少,呵斥道:“逆子站住!”
“傻子才站住呢。再说,你凭什么打我?”
“父为子纲!我打你,天经地义!何况你荒废学业,沉迷嬉戏,不该受此责打?”
“无凭无据,怎的冤枉人!”雷衡大呼冤枉。
雷肃又要动粗,却被张纮一把拉住。他冷冷问道:“那么,此情此景你又作何解释?”
这人谁啊?雷衡前世今生的记忆中都没有这个人的印象。不过既是和雷肃年纪相仿,应该是其友人,可算是长辈。雷衡只得随意找个理由搪塞。
“求学。”
“哦。”张纮眼眸中闪过一丝差异,忍不住追问道,“如何求,又求的哪种学?”
这人好烦,没完没了了,懒得理你。雷衡沉默着,当做回答。
“逆子,还不快来拜见师傅!”张纮一打岔,雷肃的怒气削减不少,猛然醒悟诸事的初衷。
“先缓缓……”
“先缓缓……”
雷衡与张纮竟然异口同声的反对。
“呵呵,没想到你们已是如此默契,实乃天作之合!”雷肃哈哈大笑,开始推波助澜。
这比喻咋这么别扭!他又有什么资格作我的师傅?雷衡心中不满,不过还是略作一揖,“小子雷衡,见过先生。未知大名,还望惠赐!”
“广陵,张纮,张子纲!”
什么?竟是江东二张之一的张纮!雷衡当然知道他的大名。他既是东汉末年文学家,名士,又是经略天下的谋士。
成语“小巫见大巫”便是说的他。张纮在许都时和建安七子之一的陈琳见过一面。张纮称陈琳的文章写得好,陈琳说道:“我的文章比起你的来,就好比小巫见到大巫一样。”
元初名儒郝经评价“文理意正,缱绻缜密,赞襄孙氏,使中州人士见推,亦昭之亚也。其建计请权都秣陵,屹为江左京邑而传继六代,有奉春君之识焉。”
不是张纮有没有资格为师,是自己够不够资格请为弟子!雷衡心态一下子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转弯。
雷衡朝着张纮恭谨俯身相拜,主动解释道:“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读书为静,行路为动,书中知识有限,只有行路眼观耳识才能补其不足。衡囿于书房苦读,亦当身体力行以为补充。”
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张纮反复默念品味,心中悄然一喜,此子似乎有些意思。他面色如常,继续问道:“动静结合而求,也不失为一种方式。那么即以此鹅为题,七步之内赋诗一首,看看你别院求学成效如何……”
子纲还是纠结玩鹅斗蛐之说啊?雷肃苦笑,限时即兴赋诗,衡儿他能行么?